顧清宴將布兜放在堂屋的椅子上,見宋心悅還站在太陽底下,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他快步走到門口,“悅悅,外麵熱,趕緊進屋吧,彆曬中暑了。”
宋心悅剛要應聲,宋心怡就搶過了話頭,聲音帶著刻意的柔弱:“顧二哥,爸爸跟金姨以前可相愛了。都是因為我不懂事,才惹得妹妹生我的氣。”
說著,她還看了一眼宋心悅,好似怕她生氣似的,“你就幫我勸勸妹妹吧,讓她彆因為不喜歡我,就拆散爸爸跟金姨好不好?”
顧清宴的目光落在宋心怡臉上,剛才對宋心悅的溫柔瞬間褪去,隻剩下疏離。
“你果真是個白眼狼。”
“到處散播謠言詆毀金阿姨的名聲,攛掇著彆人欺負悅悅,將悅悅推下河,讓她在醫院昏迷了三天。如今被趕出家門,還厚顏無恥地想回來,難道是想讓金阿姨繼續供養你這個仇人?”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
宋心怡被撕破了偽裝,臉頰漲得通紅,指著顧清宴的手都在發抖:“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一個女生!顧二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說錯了嗎?”顧清宴的眼神更冷了,“少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我跟你總共沒說過三句話。”
宋心怡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見賣慘沒用,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尖聲威脅道:“她宋心悅可是資本家的女兒!這種身份的人,你也敢娶?你就不怕影響你的前途?到時候彆說提乾,能不能留在部隊都難說!”
這話像根針,猝不及防地紮進宋心悅心裡。
她攥緊了手心,指尖微微發顫,她一直沒敢深想,自己會不會真的拖累阿宴哥哥。
顧清宴瞬間察覺到了宋心悅的神情變化,他立刻轉頭看向她,眼神瞬間柔和下來。
“彆聽她胡說!”
“你的曾外祖,當年全力支持抗戰,戰後又主動捐出所有家產,幫助重建家園。是特批的紅色資本家。”
“外公外婆和舅舅們都是犧牲在戰場上的烈士,爸爸是退伍軍人,你更是個明事理、堅韌勇敢的好姑娘。”
他看著宋心悅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格外認真:“能娶到宋心悅,是我顧清宴的榮幸。”
宋心悅猛地抬起頭,撞進他盛滿溫柔的眼底。
那些盤旋在心頭的恐懼,好似被安撫了不少。
她望著顧清宴,聲音清亮又堅定:“能嫁給阿宴哥哥,也是我的榮幸。”
宋心怡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視,仿佛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氣得渾身發抖,尖叫道:“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完,轉身就跑走了。
宋心悅眼神一沉,手飛快地伸進挎包,瞬間摸出挎包裡的彈弓跟石子。
她手指勾住皮筋,將石子卡在中間,瞄準宋心怡腳踝外側的位置,猛地鬆開手。
“嗖!”
小石子帶著破空聲飛了出去,精準地砸在宋心怡的腳踝上。
宋心怡隻覺得腳踝一陣發麻,身體被慣性帶著往前撲!
“噗通!”
她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劇痛從膝蓋和手掌傳來,疼得她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顧清宴拉著宋心悅朝堂屋走去,掌心觸到她指尖的薄繭時,他心裡不由地泛起一陣心疼。
是什麼樣的境遇,竟然讓悅悅把彈弓和石子隨身攜帶?
看她拿彈弓時那熟練的動作,想必這些年,她沒少被人欺負,才會練出這樣的本事。
宋心悅愣愣的被顧清宴拉到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