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曜池低笑出聲,笑聲裡裹著刺骨的寒意,“您以為我肯放過他們他們就會放過我嗎?等我成了他們砧板上的肉,您是不是還要對著菩薩說‘善哉善哉’?”
滿室檀香似乎也壓不住這瞬間迸發的戾氣,廖姨在門外輕輕咳嗽了一聲,終究還是沒敢進來。
賀曜池喘了口氣,看著母親單薄得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散的背影,心頭的火氣忽然就泄了大半,隻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不想在這個爭執了太久卻沒有結果的事情上繼續糾結,於是放緩了聲音轉移話題,“今天我在山上見到了秦太太,秦伯父去世之後,她大病了一場,十分掛念您。”
粱瑞秋聞言,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後又道:“願菩薩保佑她遠離虛妄,得無礙解脫。”
賀曜池臉上的神色瞬間僵住,眼底翻湧的情緒像是被這句話生生凍住。
他盯著粱瑞秋合十的雙手,那雙手骨節突兀,在素色衣袖裡顯得格外伶仃,卻偏要擺出一副普渡眾生的模樣。
“遠離虛妄?”他低低重複著這四個字,語氣裡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最難的日子秦伯母已經撐過去了,她掛念的是您這個人,不是求菩薩保佑的客套話。”
粱瑞秋眼簾顫了顫,可依舊對著麵前的觀音菩薩像雙手合十,語氣淡得像在說一個與她無關的人,“塵世羈絆本就是虛妄,執著不得。”
“那什麼是不虛妄的?”
賀曜池往前逼近一步,鞋跟磕在地板上發出悶響,“是您這滿室的經文,還是那些人揣進懷裡的榮華富貴?”
檀香在鼻尖縈繞,卻再壓不住酒氣裡的燥意。
他看著母親始終不肯抬起來的臉,忽然覺得這滿室的清靜,比外頭的喧囂更讓人窒息。
“那您一直躲在這裡吧!看菩薩會不會看在您每日念經誦佛,虔誠皈依的份上,把那些人送進地獄,為您出口惡氣。”
“賀曜池!”
粱瑞秋終於忍無可忍,皺著眉頭喚了一聲。
終於在自己母親臉上看到些彆的情緒,賀曜池輕笑一聲,走到菩薩像前點燃三炷香,隨意的拜了拜。
“如果菩薩真有靈,那就保佑我早點送他們去死。”
“賀曜池,你給我滾出去!”
粱瑞秋怒嗬一聲後,立刻又雙手合十開始念“阿彌陀佛”,隨後就是一連串請菩薩恕罪的話。
賀曜池知道粱瑞秋不會再理會他,也知道粱瑞秋想必對他已經厭惡到了極致,索性轉身出了門。
廖姨見他臉色不好,一時間不知道該心疼誰,隻輕聲道:“難得見一次,不要老是跟她吵了,她命苦,你不要怪她。”
賀曜池腳步頓了頓,夜風卷著院子裡的桂花香撲過來,混著身上未散的酒氣,竟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澀味。
他沒回頭,聲音十分低啞,透著道不清的落寞:“我沒有怪她,是她容不下我。”
廖姨被這句話堵得喉頭發緊,望著他挺直卻透著孤絕的背影,終究隻是歎了口氣。
粱瑞秋是苦命人,可賀曜池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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