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才高八鬥,家財萬貫,臻兒不動心?”
秦臻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仰頭灌了半杯才笑盈盈地反問:“我若是動心,王爺可願成全我們?”
蕭瑾麵色沉了幾分,語氣篤定:“自然不願。”
秦臻挑眉:“那王爺還問我作甚?”
“沈公子才高八鬥,是他自己勤學苦讀得來的,沈家家財萬貫,與我也無半點關係,我與他本就不相熟,更談不上談婚論嫁。”
“他是個不錯的歸宿。”蕭瑾補充道。
秦臻歪著頭,眉頭微蹙:“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需要這樣一個歸宿?”
“他是膠州出來的小三元,自有他的風光霽月。可他縱有家財萬貫,也不會平白落我的名;那些富貴榮華,他願意給我才有,他不願給,於我而言便什麼都不是。”
秦臻頓了頓,眼神清明:“男人的愛如雲煙,轉眼即逝,哪有眼前攥得住的東西來得實在?”
蕭瑾麵露不解:“眼前的東西?”
秦臻轉身,食指輕輕點在蕭瑾的喉結上,緩緩往下滑:“比如……王爺的胸肌,王爺的腹肌,王爺的權勢,還有王爺的美色……”
蕭瑾猛地將人摟進懷裡,手掌扣著她的後頸,迫使她仰頭直視自己的眼睛,淡聲問:“不後悔?”
“我既已跟王爺定親,那其他人是文曲星還是武狀元,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秦臻的手指在蕭瑾胸前輕輕畫著圈,笑容明媚又狡黠:“再說了,他們就算再如何權傾天下,還能比得過王爺您嗎?”
蕭瑾的目光又沉了幾分,喉間溢出低啞的聲線:“秦臻!我當真了。”
無論你是為活命,還是另有緣由才說出這些話,我都當真了。
秦臻聞言粲然一笑,眼若星辰,看向蕭瑾的目光裡,盛著讓人幾乎要溺進去的溫柔。
就在這時,江硯腳步輕快地踏上亭台。他像是完全沒看見二人相擁的模樣,隻規規矩矩行了一禮,語氣平靜地稟報:“王爺,二小姐,秦老太太死了。”
秦臻拍了拍蕭瑾的手背,示意他先放開自己,隨後看向江硯,沉聲追問:“怎麼死的?”
“那些乞丐見秦老太太身上穿戴講究,便想偷些東西。誰知動手時秦老太太醒了,對著他們就是一頓辱罵。”
江硯條理清晰地敘述:“乞丐們起初還有些怕,可耐不住秦老太太罵得實在太難聽,徹底把人惹惱了,便開始硬搶。拉扯過程中,不知是誰給了老太太一拳,直接把人打死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秦相爺那邊傳了話,說他待春獵之後就進宮向皇上請辭,還想求王爺開恩,讓他能把老太太接回秦家下葬。”
蕭瑾看著懷中驟然空出的位置,指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嗤:“你父親,倒是個孝順的。”
秦臻輕笑一聲:“孝順倒不見得,不過就是知道自己已經走到頭了,想換個急流勇退的名聲罷了。”
“秦家大房出一個右相,已足以讓皇上忌憚,如今又多一個年紀輕輕官至三品的大哥,我爹心裡清楚,他此時不退,將來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秦家老爹能走到今天,絕不是草包般的人物,最起碼審時度勢的能力遠超常人。
蕭瑾坐在秦臻方才坐的地方,將就著她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飲了一口淡聲道:“那便成全他吧!”
江硯拱手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待江硯的身影消失在黑影之中,蕭瑾伸手一把將秦臻拉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環抱著她的腰:“不怕你爹記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