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百川心一緊,後背止不住發涼,他是見識過薛宴的狠辣的,他說打斷你一雙腿就絕不會隻斷你一隻手,他說要誰今天死,就絕不會拖到明天。
隻是他不明白,薛宴為何要如此維護一個每天羞辱他的女人,從前那些妄圖靠近他的世家貴女,哪個不是連他衣角都沒碰到就被抽筋扒皮,削肉剔骨了?
這樣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對彆人心狠,對自己更狠的人,如今竟也學會護著彆人了?還是個整天對他非打即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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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夜睡了個還算安穩的覺,下半夜溫度降低,空氣變得濕冷,秦臻便又開始覺得身上從裡到外都是冷的,咳嗽聲再次響徹整個內殿。
雲錦吩咐宮人把棉被放在炭火邊上烤了一遍蓋在她身上,又往裡麵塞了幾個湯婆子,卻還是暖和不起來。
見宮人們忙裡忙外,秦臻是真的拿這副破身子沒招了,淡聲吩咐了一句:“讓薛宴過來。”
薛宴似乎早知道秦臻讓他過來的目的,來前還順便洗了個澡,連身上的衣袍都熏過香,和秦臻時常點的迦南香很相似,他一進門秦臻就聞出來了。
“過來!”秦臻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冷聲道。
雲錦垂眸,吩咐所有宮人出去,自己則在外間守著。
她總覺得這個薛宴對秦臻不安好心,可偏偏現在又隻有他能讓秦臻好受一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人盯好。
薛宴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秦臻:“殿下身子孱弱,我內力以剛猛為主,若是接連輸入殿下體內,殿下怕是會承受不住。”
秦臻聞言,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輸吧!大不了爆體而亡,至少此刻能讓我好受一些。”
聽著她像是要把肺咳出來的樣子,薛宴抿了抿唇:“殿下若是隻是想睡個好覺,倒也不必冒這種風險。”
語畢,他褪去外袍,掀開秦臻的被子,將裡麵的湯婆子全部拿出來,然後自己躺進去,把人攬進懷裡。
“你……放肆!”
“臣沒有放肆,臣隻是想讓殿下睡個安穩覺。”
離得遠不覺得,此刻靠得太近,除了迦南香,薛宴身上還帶著血腥氣。
秦臻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薛宴立刻疼得“嘶”了一聲,那處被她抽出來的鞭痕已經包紮好,卻因為她這一巴掌,又滲出了一點鮮紅的血。
薛宴抓住秦臻拍在自己胸前的手,沉聲道:“殿下即便生氣,也請等身體好一些再打臣,莫讓臣的血臟了您的床。”
房間裡的炭盆燒得很旺,卻似乎都不及薛宴的身體暖和。
或許是係統設定,薛宴這副身體對秦臻有著極大的吸引力,熱騰騰的,被他這麼抱著,竟比烤過一遍的被子還要暖和。
像是擔心秦臻腳涼,薛宴還把她的腳夾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你……”
“臣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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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元宵節,天從早上就灰蒙蒙的。
秦臻最近心情不太好,雲錦看了也跟著擔心,讓張嬤嬤做了彩色湯圓送過來,她卻沒什麼胃口,隻吃了一個就放在一邊。
雲錦扶她到院子裡散心,她也有氣無力的,時不時盯著什麼東西發呆,眼裡沒有半點焦點。
雲錦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乾著急。明明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可她就是覺得最近的秦臻很容易不高興,整個人輕得像片雲似的,一不小心就會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