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從昏迷中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草地上,旁邊是綠茵茵的森林跟一處峭壁,她跟薛宴就是從那處峭壁上掉下來的。
她當時隻能緊緊伏在馬兒身上,馬兒失控衝下懸崖時,係統直在她腦子裡拉警報,直到薛宴飛身過來抱住她的同時,將手中的匕首插進了崖峭之中。
可一把匕首自然不能承受他們二人的重量,再加上懸崖上方還有追殺過來的黑衣人,留在那隻有等死,匕首延緩了一下他們二人下降的速度,最終他們二人還是從那處高高的懸崖上掉了下來。
秦臻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薛宴那隻沾滿鮮血的右手手臂上。
對了,薛宴!
秦臻突然起身,薛宴果然還保持著掉下來時的姿勢,將她護在懷裡,掉下來時還迅速換了個姿勢,給她當了肉盾。
“薛宴!”
秦臻喚了一聲,可躺在地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會是死了吧?
秦臻很快打消這個想法,如果薛宴死了,那係統應該會把她召喚回時間縫隙才是,她還在這裡,這個世界還沒有崩塌,那就說明薛宴還活著。
她趴在薛宴胸前聽了聽,果然還有心跳跟呼吸。
他手臂上的血已經乾了,多了幾處擦傷,應該是從懸崖上掉下來時蹭的。
“薛宴!”
秦臻又喚了一聲,可是人依舊沒什麼反應。
如今日暮西山,忽然吹起了山風,讓秦臻有些煩躁。
那幾個突然冒出來黑衣人一看就知道是太子的人,應該是百味軒生意爆火讓他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春風樓的秘密要保不住了,所以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她隻是一個沒了娘、爹也不疼的長公主,就這樣死了,根本無人在意。
無人在意?
想到這,秦臻的目光靜靜地落在薛宴身上。
她沒想到,薛宴竟為了護住自己,跟著一起跳了下來。
以他的能力,若不是當時情況緊急忙著救自己,他殺了那幾個人身上都不會沾一滴血,可為了追上那匹失控的馬兒,他竟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秦臻不明白薛宴為什麼要為了她冒這樣大的風險,一旦失手,他倆現在就是兩具屍體,那麼他這些日子在建安受的屈辱算什麼?他心中的宏圖霸業還要不要了?
秦臻開始意識到,哪怕她擁有原世界線的記憶,明白這個世界所有人物的結局,知道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可她依舊看不懂薛宴這個人。
秦臻目光複雜盯著地上人那張臉,沾了些血跟灰塵,有些狼狽,但是依舊掩蓋不住那俊美鋒利的五官,他就這麼安靜的躺在那裡,便是什麼也沒做,也讓人不知不覺的陷進去。
意識到這的秦臻心更煩了,她拍了兩下薛宴的臉,人還是沒醒,氣得撿起地上的一顆石頭往旁邊的水溝裡扔去,鬱悶依舊堵在胸口,無法疏解。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起,她就抱著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平等的看每一個人的笑話,冷眼看所有人的結局,包括她自己的,可不知不覺,她自己也入了局,成了這個故事的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