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的右手掌心還在滲血,每一滴落下都發出輕微的“嗤”聲,像是燒紅的鐵塊碰到水。他沒停下腳步,穿過密林,眼前一道橫向裂隙無聲展開,對麵正是後山靜室入口。他一步跨入,身後裂隙閉合,外界喧囂瞬間被隔絕。
靜室內隻有石台和蒲團,骨杖橫放在膝上,表麵殘留著火盾碎裂後的焦痕。他盤坐下來,雙縫空間自動浮現在背後,兩道銀色裂口緩緩旋轉,形成一個閉環氣流。體內的空間本源碎片躁動不安,順著經脈遊走時帶來撕裂般的痛感。他咬牙引導碎片歸位,剛穩住一絲節奏,係統彈窗就跳了出來:“警告:宿主心跳過緩,建議搭配放屁節奏調節氣血?(????)”
他直接用意念關掉。
趙大寶抱著一堆油紙包追到洞口外,把爐架往地上一放,插上炭火就開始烤肉。香味很快飄開,幾個外門弟子聞著味兒圍了過來。
“空間之子同款妖兔腿,半靈石一隻!”趙大寶扯著嗓子喊,“風哥親傳秘方,辣到飛升!”
巡查執事提著戒尺走過來,臉一黑:“誰準你在宗門重地擺攤?擾人清修,砸了!”
他抬腳就要踹爐子。突然,地麵裂開一道細縫,一串剛烤好的兔腿憑空出現,正落在他手裡。肉皮焦脆,油光發亮。他下意識咬了一口,辣得直跳腳,眼淚都出來了,可手就是不肯鬆。
圍觀弟子哄笑起來。
“這可是風師兄賞的。”有人起哄,“吃了就得認賬!”
執事臉漲成豬肝色,最後瞪了趙大寶一眼,捏著剩下的肉走了。攤位保住了,趙大寶咧嘴一笑,繼續翻烤。
另一邊,張二河拄著拐杖爬上山道,懷裡抱著一本厚冊子。守衛攔住他:“靜室禁地,閒人止步。”
“我不是閒人!”張二河急了,“我是來談合作的!《襪子英雄傳》話本已經印好了樣冊,就差風少授權簽字!”
守衛冷笑:“上次你說書引敵,差點害死巡邏隊,還想進來?”
“那是誤會!”張二河一跺拐杖,“現在全九州都在傳‘那一日,風英雄甩出破襪,如天女散花,國師當場臉綠——’”
他剛念出第一句,靜室內的風不休猛地睜眼,左眼銀漩一閃,地麵裂開一道豎縫,他的腦袋從裡麵探出來,聲音冷得像冰:“再念一句,把你塞進夾縫。”
張二河嚇得後退兩步,拐杖都掉了。他趕緊撿起來,賠著笑遞上冊子:“風少,我隻是想請您授權出版,收益咱們三七分,您七我三!”
風不休瞥了一眼封麵,畫的是自己舉著臭襪子大戰國師,背景火焰衝天,標題歪歪扭扭寫著《襪子英雄大戰國師》。
“可以。”他說,“但趙大寶得分三成。”
趙大寶一聽,眼睛瞪圓:“真的?我能分三成?”
“嗯。”風不休點頭,“畢竟你提供了核心食材。”
趙大寶當場蹲在地上數虛擬靈石,嘴裡念叨:“一百隻賣出去就是三十塊……三百隻就是九十多……我要換新鍋!”
係統彈窗又冒出來:“檢測到信仰之力波動,建議開放雙縫觀光業務,門票一枚靈石。”
風不休反手屏蔽。
“我這兒是閉關,不是集市。”他收回腦袋,裂隙閉合。
他重新盤坐,嘗試運行《屁步走天下》功法。這是係統給的荒唐名字,實際是一套調息法門,能通過體內氣流震動穩定空間頻率。他深吸一口氣,引導勁氣從丹田下沉,準備按節奏釋放。
可剛運行到第三周天,右手指骨處一陣抽搐,斷裂的骨頭錯位摩擦,導致勁氣失控。那股力量順著尾椎直衝而下,他想壓,晚了一步。
“轟——”
一聲巨響從靜室後壁炸出,銀光裹著臭氣噴湧而出,半座山頭轟然塌陷。衝擊波掀翻了趙大寶的烤肉攤,油紙包滿天亂飛,炭火灑了一地。
“我的秘製辣醬!!”趙大寶抱頭慘叫。
張二河也被餘波掀了個跟頭,好不容易爬起來,發現冊子少了一頁。他低頭一看,那頁正貼在樹乾上,風吹得嘩啦響,上麵畫著風不休放屁震飛國師的場景。
風不休縮在靜室裡,低聲嘟囔:“……下次練之前先通知。”
雙縫閉合,四周重歸寂靜。
山風卷著焦土味和烤肉香,在林間飄散。
趙大寶蹲在廢墟裡撿油紙包,嘴裡還在數:“……九十二、九十三,還剩這麼多,明天接著賣。”
張二河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剩下的樣冊抱緊,轉身朝山下走。走到半路,他掏出一塊小木牌,上麵刻著“風不休ip經紀處”七個字,鄭重其事地掛在腰帶上。
靜室內,風不休閉著眼,雙縫空間持續運轉,銀色裂口緩慢收縮,將最後一絲紊亂的空間流速納入循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掌心血跡不再發出“嗤”聲,而是慢慢凝結成暗紅色痂塊。
係統沒有再彈窗。
遠處傳來趙大寶的聲音:“來啦來啦!新一批妖兔腿出爐!限量二十串,賣完為止!”
風不休嘴角動了一下,沒睜眼。
他的右手掌心忽然微微一顫,那塊結痂的傷口下,似乎有東西輕輕跳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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