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包飛出的瞬間，風不休已經後撤半步。他的腳踩在一塊正在碎裂的空間岩上，地麵發出刺耳的斷裂聲，但他沒有慌亂。雙縫空間從背後展開，銀光一閃，兩道對稱的裂隙同時張開，像一雙無形的手托住了即將塌陷的立足點。
他站穩了。
右手掌心還在滲血，傷口隨著每一次呼吸微微抽動。這痛感很清晰，不像之前那樣麻木。他知道這是好事——說明身體還能反應，意識沒有被亂流侵蝕。
前方的漩渦口猛地一震，黑影成片湧出。不再是零散的吞噬生物，而是一支整齊列隊的軍隊。他們身穿覆著暗紋的黑色戰甲，手持長戟，步伐一致地向前推進。每一腳落下，空間都發出沉悶的震響，裂縫隨之擴張。
先鋒軍來了。
風不休冷笑一聲，沒動。他知道現在不能硬拚。這些人不是野獸，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單點突破隻會陷入包圍。他需要控場，需要時間。
他抬起骨杖，杖尖指向虛空。
“既然你們喜歡擠在一起，那就彆怪我上課點名了。”
話音落下的刹那，他將骨杖猛然插入身前。一股空間本源順著經脈衝入杖身，銀光爆發。他以自身為圓心，快速劃出一個完整的圓形軌跡。杖尖所過之處，空氣凝滯，光線扭曲，仿佛整個區域被按下了慢放鍵。
圓環成型的瞬間，先鋒軍的動作驟然變緩。
他們的腳步像是陷入了泥潭，每一步都需要耗費數倍的時間才能完成。長戟揮動的速度變得肉眼可見，連呼出的氣息都在空中拉出長長的殘影。原本密集的衝鋒陣型，此刻如同靜止的畫麵，被強行拖進了低速領域。
風不休站在圓環邊緣，輕輕吐出一口氣。
“空間幾何第一課——力矩平衡。你們沒學過？”
他邁步走入圓環內部。這裡的時空結構由他掌控，外界的緩慢不影響他的速度。相反，在這個被壓縮的時間場中，他的動作獲得了百倍加成。
他走到一名先鋒戰士麵前，對方正舉戟欲劈，手臂才抬到一半。風不休抬起右拳，蓄力一擊。
拳風轟出的瞬間，空氣炸裂。因時間流速差異，這一拳的實際衝擊力被無限放大。拳勁如雷霆般撕裂虛無，直接撞在對方胸口。那名戰士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砸穿三名同伴，最後狠狠撞上漩渦壁，化作一團黑霧消散。
風不休沒有停手。
他沿著圓環內側遊走，每一拳都精準命中一名敵人。有的被打回通道深處，有的直接在空中爆開。由於外部時間極慢，他可以從容選擇目標，逐一清除。短短幾個呼吸間，先鋒軍前排已被清空大半。
剩下的士兵開始試圖後退，但動作依舊遲緩。他們想重組陣型，卻發現根本來不及反應。
風不休收回拳頭，喘了口氣。這種高強度的局部加速對精神負擔極大，但他還能撐住。他抬頭看向漩渦中心，那裡仍有動靜。更大的存在還沒現身，他必須儘快結束這一波。
他雙手握緊骨杖，將其橫舉胸前。雙縫空間在他背後劇烈波動，兩條鏡像裂隙同步張開，與骨杖兩端形成閉環。他將體內剩餘的空間本源全部灌入其中。
銀光暴漲。
圓環開始旋轉，帶動整個領域的時空結構一同扭轉。先鋒軍殘餘部隊被卷入這股力量之中，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抓起，集體向後拋飛。不少人直接被甩回域外裂縫，消失在亂流深處。
最後一人撞上通道壁時，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圓環緩緩熄滅，化作點點光屑飄散。風不休收杖而立，氣息平穩，眼神清明。他低頭看了眼右手，血已經不再流了。傷口邊緣泛著淡淡的銀光，那是空間能量自我修複的跡象。
係統彈窗跳了出來：
“恭喜宿主掌握‘空間幾何應用’高級技巧，熟練度+50?(???)”
他瞥了一眼，隨手一揮手，彈窗消失。
這時，遠處的漩渦口再次震動。黑影仍在聚集，但比剛才稀疏了許多。顯然，剛才那一擊重創了敵方士氣，也打亂了他們的部署。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大規模衝鋒。
風不休沒有放鬆警惕。他站在通道口，骨杖斜指地麵，雙縫空間微張，隨時準備應對下一波攻擊。他的位置沒變，仍舊處於裂口邊緣，腳下是不斷重組的空間碎片，頭頂是翻滾的亂流。
他知道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
但至少現在，通道口穩住了。
他活動了下肩膀，右臂還有些發麻。剛才那一連串操作消耗不小，尤其是最後的旋轉領域，幾乎榨乾了他體內大半空間本源。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底牌。
腰間的油紙包還剩兩塊。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
“下次得讓趙大寶多加點料。”
話剛說完，右手掌心突然一熱。
那道舊傷裂口微微張開，一滴血滲了出來。
血珠沒有滴落，而是懸浮在半空，輕輕顫動。
與此同時，漩渦深處傳來一陣低頻震動。
風不休抬起頭，目光鎖定中心區域。
一道新的輪廓正在浮現。
比之前的先鋒軍更規則，更穩定。
表麵帶著環形紋路，像某種機械結構正在啟動。
他握緊骨杖，雙縫空間再度展開。
銀光映在他左眼下的疤痕上，那道疤隨著嘴角揚起，扭曲成一個帶著狠勁的笑容。
他抬起手，對著那道新出現的輪廓，輕輕一抖。
第二塊油紙包飛了出去，直奔漩渦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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