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炸開的瞬間,風不休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擰了一圈。他從半空中跌下,膝蓋砸進荒草堆裡,喉嚨一腥,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咬牙咽回去,抬手抹了把嘴角,掌心立刻浮起一道細小的銀縫。
這道裂縫像一層膜貼在城牆表麵,另一端同步出現在十丈外酒樓後巷的磚牆上。他屏住呼吸,身體緊貼青磚,借著雙縫滑行,整個人像是被牆吸進去的影子。
頭頂哨塔傳來靈力波動,淡金色的掃視波一寸寸壓下來。他的右袖剛掠過第一道陣眼,布料就“嗤”地焦黑一圈。他沒動,連睫毛都沒眨一下。
那股探測持續了三息,然後退去。
他慢慢鬆了口氣,正要繼續挪動,遠處傳來腳步聲。兩名工部守衛並肩走來,鎧甲上刻著“工造司”三個字,手裡長戟還殘留著剛才掃過的靈力痕跡。
其中一人停下,閉眼感應。他手裡的戟尖輕輕震了一下。
風不休立刻縮進牆角陰影,腹腔微縮,呼吸降到最慢。他知道現在不能有任何動作,哪怕心跳快一點都可能觸發二次警報。
那守衛睜開眼:“波動斷了。”
另一人冷笑:“又是野修偷圖紙吧?報個虛警就行。”
兩人轉身離開,腳步聲漸漸遠去。
風不休靠在濕冷的磚牆上,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摸了摸腦袋,一縷頭發已經被靈力箭燒焦,飄落在肩頭。他低聲罵了一句:“這城牆防得比宗門藏經閣還嚴。”
他低頭看了眼掌心的雙縫空間,銀光穩定流轉。剛才那一擊是衝著他來的,對方反應太快,明顯不是普通巡邏。但他沒暴露身份,也沒引發大規模搜查。
這就夠了。
他抬頭看向巷口,前方就是醉仙樓。燈籠掛在屋簷下,紅光晃動,裡麵人聲嘈雜。說書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來:“……那一戰,赤霄宗小子一拳轟爆天魔腦袋,彈幕砸得敵艦全滅!”
風不休扯了下嘴角。這是張二河在幫他攪渾水。
他正要起身,忽然聽見身後又有動靜。他沒回頭,隻將雙縫空間收得更緊,手指悄悄搭上腰間的骨杖。
腳步聲停在巷口。
“剛才那道波動,你真覺得是野修?”一個聲音問。
“不然呢?”另一個答,“又不是統帥親臨,還能有人突破三十六處偵測陣?”
“可我剛才看到一縷焦發,像是被裂隙反彈的靈力燒的。”
“那你去查啊,工部最近查得這麼嚴,誰敢亂用空間術?”
兩人站了幾息,終於走遠。
風不休這才鬆開骨杖。他低頭看自己右袖,破口邊緣還在冒一絲極細的銀光,那是雙縫空間殘留的能量。他撕下一小塊布條塞進掌心裂縫,封住了痕跡。
他站起身,拍了拍灰布短打上的草屑。左臉那道疤隨著他笑了一下微微抽動。他盯著醉仙樓的門簾,心想:既然你們都在講我的事,那我不進去聽一段,豈不是白來了?
他沿著牆根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雙縫夾層的邊緣,身形忽隱忽現。走到酒樓後門時,他停下,從懷裡摸出一塊油紙包。
紙是空的,上麵還沾著點辣油漬。
他記得這是上一次留下的烤肉包,被野兔叼走,現在又出現在這裡。他沒多想,把紙團塞進雙縫空間。
“老子的東西,”他低聲說,“總要自己拿回來。”
他貼著後門牆壁蹲下,耳朵靠近木板縫隙。裡麵說書聲更清楚了。
“……那天晚上,統帥站在高台,一根骨杖挑翻星辰,彈幕金文寫的是——‘赤霄宗風不休,一拳打爆天魔腦袋’!”
台下哄笑鼓掌。
風不休眯起眼。這話聽著熟悉,但不是他說的。係統彈窗裡的原話是“恭喜宿主獲得放屁體驗卡x1”,後來才改成戰鬥預告。可現在連民間都說他有“未來彈幕”,顯然是有人在刻意傳播。
是誰?
他想起秦霄給的密令,八個字:潛入皇都,查明新炮。
可現在看來,不止是炮的事。
他正想著,裡麵突然安靜了一下。說書人換了語氣:“不過啊,聽說皇朝最近造了個大家夥,能轟塌浮空陸地。有人說了,這炮的原理,跟統帥的彈幕一模一樣。”
台下一陣騷動。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