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伏在牆根,掌心貼著冰冷的石磚。雙縫空間還在震,像有根針在皮下跳動。他盯著鐵門,藍光一明一暗,節奏和剛才那灰袍人出現時一樣。
巷口傳來腳步聲,是禁軍。他們被臭豆腐炸翻後爬起來,正提著長槍往回趕。三人一組,靈力探網鋪開,掃過屋頂、柴堆、牆角。
風不休沒動。他知道現在不能跑。那扇門會檢測空間波動,隻要他撕開裂隙,警報立刻就會響。
他低頭看手。指尖微微發麻,雙縫空間的入口縮成一點,在皮膚下泛著微光。他想起剛才用“隱身放屁符”時,係統彈窗一閃而過——“警告:高維信號屏蔽中”。
原來不是係統壞了,是這裡有人能斷它和外界的聯係。
禁軍走近了,在巷子中間停下。一人指著後院方向:“槍飛進去了?誰扔的?”
另一人搖頭:“不可能,那牆三丈高,沒人能翻過去。”
第三人蹲下檢查地麵:“地上有拖痕,像是被什麼東西拉過去的。”
風不休眼睛一亮。
他慢慢抬起左手,將雙縫裂隙的出口設在十步外那杆長槍的槍柄上。裂隙無聲展開,像一道看不見的鉤子纏住金屬。
他屏住呼吸,右手猛地向後一扯。
空間聯動瞬間生效。長槍“嗖”地離地而起,穿過牆壁飛進工部後院,“砰”地撞在鐵架上,發出巨響。
三個禁軍同時轉身,齊刷刷衝向後院大門。
就是現在。
風不休貼地滑出,腳尖點地,一步跨到鐵門前。他伸手摸門框,金屬冰涼,表麵刻著細密紋路。外層是火紋印,中間是鎖鏈陣,內層……他用指腹劃過最後一道符線,心裡一緊。
這圖案,和張二河留下的紙片上的千機傘傳訊陣,幾乎一模一樣。
他抬頭看門縫。藍光從裡麵滲出來,照在他臉上,像一層薄霧。他感覺到體內雙縫空間的震動變了,不再是雜亂跳動,而是開始同步那道光的頻率。
一下,一下,像心跳。
他收回手,靠在牆邊。腦子裡閃過鐵橫山教他修傘那天說的話:“傳訊陣不怕強破,怕反向共鳴。你要是能找到它的頻率,輕輕一碰,就能讓它自己停下來。”
他閉眼,深吸一口氣,把雙縫空間壓到最緊。整個人的氣息降到最低,連呼吸都變得極慢。
然後,他抬起左手,在空中畫了一道殘缺的符紋。
正是紙片上的那一筆。
指尖劃過空氣,空間微微扭曲。就在最後一劃完成的瞬間,鐵門上的藍光忽然一頓,像是卡住了。
停了。
風不休睜眼,心跳加快。有用。
他正要繼續畫第二筆,門內突然響起聲音。
“警報,空間波動檢測。”
“來源:外部接觸。”
“啟動二級監控。”
機械音冰冷,沒有情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風不休立刻收手,身體向右一偏,縮進牆角的裂隙陰影裡。他的背貼著石磚,一動不動。
幾秒後,門內傳來腳步聲。
不是人走的那種。是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沉重,穩定,每一步間隔完全相同。
咚。
咚。
咚。
越來越近。
風不休把雙縫空間收進深層夾層,連一絲波動都不敢放出來。他知道,現在哪怕眨一下眼,都有可能被發現。
那腳步聲走到門內深處停下了。似乎在掃描什麼。
外麵安靜得可怕。連風都停了。
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有一道舊傷,是從前和域外生物交手時留下的。此刻傷口邊緣正在微微發燙,像是被什麼東西激活了。
他忽然明白過來。
這門不隻是封鎖裝置。它在認人。
它在找某種特定的空間頻率。
而他的雙縫空間,正好對上了。
金屬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方向變了,朝側廊移動。似乎是去調監控。
風不休鬆了半口氣。他知道這機會隻有一次。
他再次抬起手,但這次沒畫符。他用指尖輕輕敲了三下門框,位置在傳訊陣圖的節點上。
這是赤霄宗聯絡暗號。三短,代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