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不管‘它’是什麼,我們現在首要的問題是擺脫定位!必須乾擾甚至暫時切斷你和林薇的連接!”
“怎麼切?”
“兩個辦法。”老人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用我這‘池子’最後的一點權限,引動一次小範圍的時序風暴,攪亂這片區域的所有連接,但成功率不高,而且可能會把我們自己先卷進去撕碎。第二……”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王強的左臂上,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意味。
“……用你胳膊裡那點不穩定的能量,混合著剛吸進來的‘時序怨念’,給你自己來個局部的、短暫的‘時序隔離’。就像……在你和林薇的連接通道上,糊上一層厚厚的、沾滿毒藥的泥巴。能暫時屏蔽定位,但副作用未知,可能會加劇你左臂的異化,也可能讓那怨念更深地侵蝕你。”
兩個選擇,都像是飲鴆止渴。
王強看著自己那不斷傳來冰冷與刺痛左臂,感受著其中混亂的能量和那令人不安的“雜質”。遠處,那低沉的、來自“基石”的脈動似乎又清晰了一絲。
沒有時間猶豫了。
他抬起頭,看向老人,眼神裡是走投無路後的平靜。
“糊泥巴吧。”他說,“至少,主動權在我們自己手裡……哪怕隻是暫時。”
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小子,有膽。那就……開始了。可能會有點疼。”
他再次掏出那把鏽跡斑斑的扳手,走到垃圾島中心某處,開始以一種奇異的節奏,敲擊著幾個看似隨意散落的、不同材質的廢棄物——一塊半埋在島體內的花崗岩、一截銅管、一片碎玻璃……
隨著敲擊,整個垃圾島開始發出低沉的共鳴,那灰白色的粘合物質微微發光,無數年代沉積下來的、混亂的時間碎屑被緩緩調動起來。
王強則集中起全部精神,引導著左臂內那可憐巴巴的19.1能量,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時序怨念”,將它們混合、攪拌,想象成一種粘稠、黑暗、充滿惡意的“泥漿”。
然後,他咬緊牙關,對著那虛無縹緲、卻真實存在的、與林薇之間的意識連接“通道”,將這團“泥漿”,狠狠地“糊”了上去!
“呃——啊啊啊!!!”
比之前吞噬衰老波動更劇烈的痛苦瞬間爆發!那感覺,不像是糊泥巴,更像是用燒紅的、沾滿毒液的烙鐵,強行燙合傷口!他的左臂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灰暗,皮膚下的星雲瘋狂攪動,那怨念的雜質發出尖銳的嘶鳴,仿佛在反抗,又仿佛在歡呼找到了新的寄生土壤!
【!!!警告!!!載體遭受高強度汙染性能量反噬!!!穩定性【極危】!!!淨化協議過載!!!能量儲備急速下降:19.1...17.5...15.2...】
冰冷的提示音被劇烈的痛苦淹沒。
就在王強感覺自己的意識即將被這混合的痛苦與汙染徹底吞噬時——
啪!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絲線斷裂的聲響,在他靈魂深處響起。
與林薇之間那清晰的聯係,瞬間變得極其微弱,模糊不清,仿佛隔了厚厚的、沾滿汙垢的毛玻璃。
定位……被暫時乾擾了。
王強脫力地向前栽倒,被老人一把扶住。
他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左臂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皮膚徹底失去了光澤,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灰敗,隻有偶爾一絲怨毒的黑氣在皮下閃過。
“成……成功了嗎?”他氣若遊絲地問。
老人扶著他,感受著周圍逐漸平息的時空漣漪,以及那股如芒在背的定位感的確消失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定位是暫時屏蔽了。”他看著王強那幾乎徹底異化的左臂,聲音乾澀,“但你把這‘泥巴’……糊得太實在了。”
“接下來,你得帶著這玩意兒,去找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它’。”
“而且,你得在你自己被這‘泥巴’徹底同化之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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