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觸碰到裂痕的瞬間,世界失聲了。
不是寂靜,而是所有聲音——身後屏障破碎的炸裂、蒼白火焰湧入的嘶鳴、老人虛弱的驚呼、甚至我自己心臟狂跳的搏動——全部被一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強行抹去。
觸感……無法形容。
不是冰冷,不是灼熱,不是堅硬,不是柔軟。是所有這些矛盾感覺的同時疊加,是規則誕生與終結的奇點。我的指尖仿佛同時觸摸著開天辟地的第一道閃電和宇宙熱寂的最後一絲餘溫。
左臂——那條深灰色、布滿源初之紋的胳膊——在接觸的刹那,徹底溶解了。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融化,而是形態的概念性重構。它不再是“手臂”,而是化作一股流動的、深灰色的規則基底,如同有生命的墨水,順著那道鏽蝕的裂痕,瘋狂地注入到“斷柱”內部!
“呃啊啊啊——!”
這一次的嘶吼甚至無法傳入自己的耳膜,隻能在意識深處引爆。那不是疼痛,而是存在層麵的撕裂與重塑!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強行抽離,被那流動的深灰色物質裹挾著,一同衝進了那片由混亂色彩和冰冷數據構成的裂痕虛空!
眼前不再是暗紅色的肉質腔穴。
而是……萬物。
無數時間線的碎片如同奔騰的江河,在我“眼前”如果還有視覺的話)呼嘯而過;億萬可能性像肥皂泡般生滅;秩序的鎖鏈與混亂的雷霆在虛空中交織、碰撞、湮滅;我看到星辰誕生又死亡,文明崛起又歸於塵埃;我感知到“觀測者之殤”那冰冷覆蓋意誌的龐大網絡,如同蛛網般纏繞著所有現實;也感知到腳下這片“搖籃”溫床所蘊含的、混沌而磅礴的原始生命力……
信息過載!意識即將被這無儘的洪流衝散、稀釋!
就在這徹底迷失的邊緣——
一股冰冷的錨定力,從我意識深處狠狠刺出!是“否決”印記!它像一枚絕對零度的釘子,死死釘住了“我”這個概念的最後邊界,拒絕被同化,拒絕被覆蓋,拒絕……成為這萬物洪流中無名的水滴!
緊接著,一股微弱卻堅韌的輝光,在無儘的混亂中亮起。是林薇!不,不是完整的她,而是她作為“校正力”的本質,她作為“典獄長”的職責所化的最後印記!這輝光沒有抗拒洪流,而是如同精準的手術刀,開始梳理、引導那些衝向我意識的、最狂暴的規則碎片,試圖在其中建立短暫的、局部的“秩序”!
而我這“混亂錨點”的本質,則在瘋狂地吸收、適應著這一切,將無序轉化為一種更深層、更原始的……潛力?
深灰色的規則基底我的左臂)成為了載體,“否決”印記是保持自我的邊界,“校正力”的輝光是梳理信息的工具,而“混亂錨點”則是轉化與驅動的引擎!
四者,在這超越時空的裂痕虛空中,以一種極其不穩定、卻又無比玄妙的方式,強製融合!
【——鑰——匙——】
一個無法分辨來源的宏大意念,如同創世宣言,響徹這片規則的源頭。
我或者說,我們融合後的這個存在)“看”向了裂痕虛空的深處。
那裡,不再是混亂的數據和色彩。
那裡,懸浮著一個……嬰兒。
它蜷縮著,通體由純粹的光構成,那光並非溫暖,而是蘊含著所有規則代碼的、冰冷的白。它的“臍帶”,正是連接著這根“斷柱”本體的、那些暗紅色的血管神經組織。而在它的眉心,鑲嵌著一小塊鏽蝕的、黯淡的金屬碎片——正是我幻象中看到的,那截“斷劍”的刃尖!
這就是……“母親”?或者說,是“秩序”誕生之初的……原始接口?那個“嬰兒”?
“它們”想要覆蓋的,就是它?用它們的秩序,替代這最本源的秩序?
而老k所說的“鑰匙”,不是那金屬碎片,而是……我們此刻這種融合狀態?!用這種狀態,去“觸及”這個嬰兒,去進行最終的“校正”或……“否決”?
沒時間思考了!
我能感覺到,“觀測者之殤”那冰冷的覆蓋力量,已經突破了所有阻礙,如同白色的瘟疫,朝著這片裂痕虛空,朝著那個光之嬰兒,席卷而來!它們要強行執行“格式化”!
【——選——擇——】
宏大的意念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終極質問。
是順應林薇“校正力”的指引,嘗試修複這破損的“臍帶”,讓本源秩序重新穩定?
還是遵循“否決”印記的意誌,徹底拒絕這一切,包括這秩序的本源,讓萬物歸於誕生前的絕對混沌?
或者……憑借“混亂錨點”的本質,將這所有的可能性,引向一個誰也預料不到的、全新的、可能更加可怕的未來?
左臂所化的深灰色規則基底在沸騰,“否決”的冰冷與“校正”的輝光在激烈對抗,而我自身的混亂則在瘋狂叫囂!
三個選項,三條道路,指向三種截然不同的終局。
而“它們”的蒼白火焰,已經燒到了我的“腳”下。
我我們)凝視著那個蜷縮的、代表著秩序本源的光之嬰兒,感受著三種力量的撕扯,做出了決定。
不是選擇其中任何一種。
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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