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我打算關了,換個不打眼的宅子搬過去。”
金老爺子默默點了點頭。
“這道坎度過去,儘早搬,千萬彆舍不得。”
“不然麻煩事,還會找上門。”
師徒倆閒聊半個小時後,老太太喊兩人吃飯。
心理壓力小點的和尚,胃口都好了。
飯桌上一家四口人,邊吃邊聊。
正當和尚夾起一筷子鹵牛肉在嘴裡品時,他突然臉色一變。
接著在三人滿臉疑惑表情下,和尚一口吐掉嘴裡咀嚼成碎渣子的牛肉。
剛吐完嘴裡的牛肉,和尚看到地衣正要夾牛肉吃,他趕緊拿筷子打掉對方夾牛肉的筷子。
老太太,滿臉責怪的表情,正想罵和尚,一旁的金老爺子立馬攔住他媳婦。
和尚站起身子,把牛皮紙裡的牛肉包好,隨後站起身,把東西直接丟到門口的垃圾桶裡。
等他回來後,三人坐在飯桌邊,齊齊側頭看向他。
和尚喝口茶漱漱嘴後,看著他師傅說了兩個字。
“想肉~”
兩個字說出來後,他師傅臉色大變。
隨即金老爺子滿臉怒氣猛然大拍桌子。
“黑了心的東西。”
老太太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著她的老伴。
“你發哪門子火?”
“想肉又是什麼玩意?”
金老爺子深吸一口,看著他老伴說道。
“以後彆去新街口那家鹵肉店買東西。”
“一群喪天良的東西。”
地衣小小的一個人,他不理解想肉是什麼,他更不理解金老爺為啥生氣。
沒有話語權的他,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撫金老爺子。
他默默起身,給金老爺子倒酒。
一頓中午飯吃的是格外鬨心。
和尚事情多著呢,他沒功夫陪師傅喝酒。
感覺吃的差不多時,和尚拿著東西走出大門。
飯後,老太太還在追問金老爺子,什麼是香肉。
煩不勝煩的金老爺神情複雜看著,收拾碗筷的老伴。
“人肉~”
正在收拾碗筷的老太太聞言此話,直接愣在原地。
等她反應過來後,回想自己吃了兩塊子想肉,惡心的趴在屋門口嘔吐。
這個年代物資匱乏,牛比人金貴。
有些黑心商販,會在亂葬崗偷屍,回來割肉,或者殺人截貨,然後把想肉充當牛肉拿到市場上賣。
想肉跟牛肉不管肌肉紋理,還是口感都很相似。
經常吃想肉的人,還是能品嘗出兩者的區彆。
想肉比牛肉口感更加細膩,回味更香。
想肉之所以叫想肉,那是一吃就容易上癮,越吃越想吃。
至於和尚怎麼一口就能分辨出是想肉,那裡麵的故事多著去了。
他從小就流離失所,在大災之年,以八歲年齡能活著逃到北平,裡麵的故事讓人細思極恐。
拿著包裹回到南橫街旺盛車行的和尚,看著空蕩蕩院子,直接走到六爺房門前。
和尚敲了敲半開的房門。
“六爺在屋裡嗎?”
裡屋的六爺,中午喝酒兩杯,這會正躺在床上。
“有人~”
和尚聽到六爺的聲音,推門而入。
他順著聲音走到裡屋。
李六爺,側躺在床上看著提著包裹的和尚,擺了擺手示意他找個地方坐。
“這麼早?”
和尚搬把凳子到床邊,坐下後看著六爺問道。
“六爺,下午去哪平事?”
李六爺撐起身子盤膝而坐。
“南城邊緣,劉記紡織廠。”
和尚把包裹放到腿邊地上。
“紡織廠不是南霸天的地頭,怎麼讓您過去?”
李六爺看著和尚說話,
“輸了唄。”
“前段時候,那群大佬鬥法分出勝負了。”
“紡織廠,原先被鬼子控製。”
“你也知道北平什麼情況,鬼子已經把手從紡織廠撤出來。”
“南霸天輸了以後,其他主就想伸手。”
“咱們頭上的天,就是過去接收紡織廠。”
“這年頭不怕老謀深算,就怕愣頭青。”
“叫你過去,以防萬一。”
和尚弄明白過後,把手裡的包裹打開。
接著把畫,跟梅瓶還有兩塊大黃魚放到床上。
李六爺吃驚的看著,和尚拿出來的東西問到。
“這是?”
和尚把自己糟心事再說一遍。
“六爺您是個有本事的爺,認識的大人物也多。”
“想托您趟個路,給北平新民會,會長帶個話,讓他小公子放過我媳婦。”
接著他指著床上的東西再次說道。
“畫價值最少兩萬大洋。”
“瓶子五千。”
和尚說到這裡,起身走到床邊,把兩塊大黃魚放到六爺腿邊。
“這兩塊是小弟孝敬您的。”
李六爺,皺著眉頭看向和尚。
“你小子打劫金庫,還是搶了當鋪?”
“六爺真沒瞧的出來,你小子這麼有錢。”
和尚苦笑一聲,把他師傅的事說一遍。
“我哪有這種本事,東西都是我師傅給的。”
一句話過後,和尚表情十分難為情的看著六爺。
“六爺,那位公子爺給的時間很緊,這事多勞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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