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倒座房內,師徒二人蹲在地上鑒賞仙鶴造型青銅古油燈。
屋子內擺滿了各種看不出樣貌的物件。
大大小小的物件上千個。
雕刻材料,文房用具?,漆器、琺琅器、鼻煙壺、銅器、繡品、絲緙製品。
?古籍、碑帖、古代磚瓦、玻璃器皿。
這些物件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殘破不堪,或者有些損壞,要不就是臟的看不出模樣。
金老爺手中的青銅古油燈,經過好一會清理,才看得出青銅材質。
老爺子放下手帕,拿著油燈走出倒座房。
他站在院子裡尋摸一圈,走到東牆角,從笤帚上,折斷一根竹條。
隨即坐在東廂房台階下,開始清理油燈上的汙漬。
和尚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看著老爺子清理油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空中的雲朵,飄走兩輪,金老爺手中的青銅油燈才露出原本樣貌。
十五公分高的油燈,造型是一隻仙鶴展翅高飛。
鶴頂上有個直徑三公分的凹槽。
腦袋後羽上如同v字形狀向上翹著。
仙鶴脖頸到背部,有六個甲骨文。
仙鶴油燈,青銅鏽跡斑斑。
老爺子拿著油燈,活動一下肩膀。
“商周朝時期,青銅仙鶴爵。”
和尚聽到這裡,有點疑惑。
“不是油燈嗎?”
“爵又是什麼玩意?”
老爺子聞言此話,伸手就給了和尚一個腦瓜崩。
被打的和尚,裝作一副委屈的模樣看向他師父。
老爺子歎息一聲才給他解釋。
“爵是商周時期王侯將相用的酒杯。”
“暴殄天物啊~”
“也不知道哪個混蛋,把它當做油燈蠟台用。”
以和尚的尿性,萬般不變的問出此物價格。
“師父,這東西能賣多少?”
金老爺子,活動一下手臂,在和尚一副期待的表情中,突然又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再次被打的和尚,捂著額頭,往邊上挪了挪。
金老爺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琉璃廠市場價,一個青銅器銘文,兩百大洋。”
“青銅仙鶴爵,上麵六個銘文,就值一千二百塊。”
“除掉銘文,藝術價值,工藝價值,曆史文化,這些附加價值,加起來也有三千塊。”
老爺子說到這裡,轉頭看向和尚。
“你小子撈著了~”
和尚聽到這個破東西,居然能賣四千兩百大洋,嘿嘿直樂嗬。
金老爺子看他那模樣,沒好氣來了一句。
“東西師傅先收著,我先研究一陣六個銘文。”
和尚一副您開心就好的模樣說道。
“東西您拿走,徒弟孝敬您的~”
“您想研究多久都成~”
金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拿著青銅仙鶴爵,走進倒座房。
隨後,他蹲在破舊物件前,尋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和尚蹲在一邊,把自己認為有價值的物件,拿給老爺子看。
“師傅,您瞧瞧這個~”
金老爺接著香爐,掂量一下,又看看底,再敲敲爐身。
“清末民造寶鼎,沒啥價值~”
等金老爺子看完後,和尚又遞過來,一個玉毛筆架。
老爺子隨便瞅了兩眼給了回答。
“廣東十三行,民初,岫玉蓮花紋筆架也沒啥價值。”
老爺子想了一下,接著說道。
“清理一下,放在你那舊貨攤,還能賣倆錢。”
金老爺子,一邊尋找有價值的老物件,一邊鑒定和尚遞過來的物件。
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上千破爛物件裡,老爺子真找出五件大價值的古董。
晌午時分,師徒兩人坐在北房屋簷下,乘著涼,研究老物件。
和尚研究的都是,能放到舊貨攤上賣的玩意。
金老爺子研究的是大有價值的玩意。
拋開那尊仙鶴爵,其他五件物品也價值不菲。
用了半截的徽墨,一張從舊書籍裡翻出的拓印,一枚被當成掛件的虎符,一卷已經爛成不像樣的畫卷,一隻哥窯六曲荷葉盤。
哥窯六曲荷葉盤表麵裂紋無數,開片上黑絲遍布。
在不識貨的人眼裡,這玩意感覺一碰就碎的模樣。
滿是裂紋的表麵,灰不拉機,當狗碗都覺得不好用。
那枚虎符更誇張,五公分長的虎符,上麵被一層油灰覆蓋。
係在虎頭的紅繩都變成黑色。
擦淨後,虎符上麵還能看到幾個蠅頭小字。
和尚麵前,擺放著幾十件可以放到舊貨攤上賣的物件。
他手裡拿著一塊,雨花石雕刻梅花的硯台,看著師父手裡的拓印。
“師父,上麵寫的啥?”
拓印上,歪七扭八的字體,跟螞蟻爬似的。
他瞧了半天,愣是都沒看懂一個字。
金老爺子如同魔怔一般,坐在馬紮上,愣神看著長一米五,寬五十公分的紙拓印。
倒座房裡,經過一上午的挑選,能用的物品,已經被篩選出來。
下一步,和尚打算清空倒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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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當生活用品的接著用,實在不能用的當柴燒,不能燒的再丟到院子牆角邊。
和尚坐在台階上,無聊看著院子裡的一眾物品。
“吃飯了~”
坐在台階上的和尚,手裡拿著一個岫玉癢癢撓。
他聽到自己媳婦聲音,立馬站起身,
“師父,到點了。”
魔怔的金老爺子,抬頭看了他一眼。
大門被推開,風采奪目的烏小妹,扭著小腰來到兩人麵前。
她走到金老爺子跟前,看著一地的玩意。
“師父,今個我做了您最愛吃的阿瑪尊肉。”
“又買了一瓶瀘州老窖。”
金老爺子麵無表情抬頭看了一烏小妹,隨後小心翼翼把拓印收好。
和尚看到師父起身,連忙收拾地上的物件。
一言不發的金老爺子放好拓片,背著手就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