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戰亂不休兵荒馬亂的年代。
詩情浪漫隻屬於精英頂層人士。
而窮人隻有數不完的磨難,跟吃不飽的肚子。
一幫車夫還在感慨,突然酒樓裡傳來一陣槍聲。
酒樓門口街道上,聽到槍聲的人們撒丫子就跑。
五六個車夫,拉上洋車,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首當其衝的就是和尚,那速度快的嚇人。
一溜煙的功夫,他拉著車已經竄出三十米開外。
巷子拐角,和尚把洋車推到胡同裡靠著牆喘氣。
幾聲槍聲讓街麵上空無一人。
各個鋪子裡的夥計,掌櫃子,趴在地上躲了起來。
和尚背靠牆壁,伸頭往街麵上查看情況。
這一看發現一個身穿長袍戴禮帽的男人,正向他這個方向跑來。
和尚看到那個向他走跑來的人,他一點都不帶猶豫,立馬拉著車往胡同深處跑。
拉著洋車跑了兩分鐘,在胡同裡七拐八彎一圈,和尚放下洋車蹲在角落裡喘著粗氣。
他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蹲在牆角吞雲吐霧。
對於剛才的槍戰,他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站起身踩滅煙頭的和尚,拉著洋車向胡同出口走。
沒成想,剛拐個彎,居然碰到剛才那個身穿長袍禮帽的男人。
此人坐上他的洋車,來了一句。
“去米市胡同。”
和尚原本想拒載,但是他又不好拒絕,隻能拉著洋車就跑。
米市胡同離這片地界可不近,兩塊地距離十五六裡路。
和尚不敢說話,也不敢閒聊,隻能拉著車一個勁的往前跑。
他從對方身上,嗅出一股危險氣息。
那股子氣息,讓他知道對方絕對是個殺人如麻的主。
這一路上,根據他的觀察,此人十有八九是軍統特務。
跑了兩刻鐘,和尚把人送到目的地。
原本他還以為這單生意,估計收不到錢。
沒成想,對方直接掏出兩塊大洋,扔到後座上。
全身汗透的和尚,找到一個陰涼地休息片刻。
他蹲在胡同口牆邊擦汗,沒成想,又一位身穿襖裙套裝的中年婦女坐上洋車。
還沒喘口氣的和尚被迫營業。
這趟路程更遠,直接乾到鄉下。
天快黑時,和尚心裡罵罵咧咧往車行跑。
烏老大這輛洋車氣派還新。
有點身份的人,都願意坐這種車。
上座率,不是一般的高。
被迫營業半天的和尚,直接把外套脫掉,披個馬甲袒胸露乳的回到南橫街。
自從鬼子入侵北平後,頒布一條法規。
車夫拉車時,不能光著膀子拉車,違者罰款坐牢。
所以天再熱,車夫們最少都得穿個號坎拉車。
旺盛車行,一群車夫看到和尚拉車回來,稀奇的不行。
車行院子門口,十七八個人圍著他嘰嘰喳喳。
賴子,推開人群看著全身汗透的和尚。
“和爺,您今個玩的是哪出?”
“自己拉車,讓大舅子看鋪子。”
“您不會真屬賤骨頭?”
和尚為了麵子也不可能說出實情。
他麵對一群人揮揮手,開始裝大尾巴狼。
“嘿~”
“這就不懂了吧,我這一天不出身臭汗,全身不舒服。”
“這不,實在想拉車了,下午跟我大舅子磨了一會,拉著他的車出來跑跑。”
王小二,推開人群,看著生活一天天變好的和尚,真心替他感到開心。
“兄弟~”
和尚看到王小二,拍了拍他的肩頭。
“等會交完車,大家夥一起去老地方喝杯。”
一群跟著他經常出去趟事的車夫,聽聞這話,揮舞著衣裳嗷嗷叫喚。
三拐子圍著和尚打圈看。
“和爺,我是真看不明白您。”
“您說,你鋪子開著,漂亮媳婦守著,按理說您,就得過著提籠架鳥的日子。”
“每天躺在搖椅上,喝著茶,做買賣。”
“您瞧您這身汗,為嘛~”
和尚笑著,推了對方一把。
“想不明白就對了,以前我還想不明白,鄉下地主老財那麼有錢,一個個摳門成什麼樣。”
“好家夥,一個鹹鴨蛋恨不得吃半拉月。”
院子內,李六爺萬年不變,坐在門口記賬。
一群人排著隊交車份,有的車夫今個大子銀元收的多,就會低價從同伴手裡兌換法幣交車份。
法幣是一天一個價,銀元大子購買力還保值。
他們動著心思,想讓手裡的錢能多買點物資。
輪到和尚時,他老老實實交了五十大子車份。
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這年頭親老子買東西都得給錢。
站在一旁的李秀蓮,看到和尚拉著烏老大的洋車,眉眼不和的開口挖苦。
“怎麼了這是?”
“幾天沒瞧見,開始搶自己外親的食。”
和尚對於蓮姑娘的挖苦,那是當耳邊風。
他回個笑臉,問老福建借了洗臉盆。
一旁的王小二,看著風生水起的和尚,有點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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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著汗,走到水井邊,看著和尚打水。
和尚提著木桶,往盆裡倒著水,看著一旁欲言又止的王小二。
“扭捏什麼勁,有事直說。”
王小二蹲在一邊,歎息一聲開口說話。
“得罪了巡警,這幾天老來鋪子裡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