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打開公文包,從裡麵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到茶幾上。
然後看向和尚開口說話。
“裡麵的東西,三爺給你的~”
和尚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神情,他拿起茶幾上的文件袋。
文件袋被打開後,和尚從裡麵掏出一遝文件。
他開始一張張翻看手裡的各種紙張。
一遝兩公分厚的文件,全都是房契,地契,還有店鋪轉上書。
和尚暗數了一下,五張房契,三張地契,十間店鋪轉讓書,還有一張北平鄉下,百畝良田地契。
和尚看到這些東西,臉上並沒有露出喜悅之情。
他為六爺添了一杯茶,從口袋裡掏出煙,分給對方一根。
隨後兩人坐在沙發上,默默抽煙,無言相對。
口吐煙霧的六爺,一眼就看出和尚的想法。
他歎息一聲,彈了彈煙灰說道。
“你踏馬得,你還以為自己有退路可走?”
“唉~”
“你自從跟了我那一天,你就沒回頭路了~”
六爺看著翹著二郎腿,抽煙沉思的和尚,用勸解的語氣說話。
“三爺是個好主子。”
“跟鄭家的事結束後,眾多兄弟中,三爺就數給你的最多。”
六爺左手煙,右手拿茶杯。
抿了一口茶的六爺再次說道。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在外人眼裡,你早就是三爺的死忠。”
“以後有人想跟三爺開戰,你以為你躲的過?”
坐在沙發上的和尚,依舊如此沒有半點回話的意思。
正當六爺想開口說話時,一個賣報的小童,舉著報紙吆喝頭版頭條。
“小鬼子本土,再次被超級炸彈轟炸。”
“美軍敦促小鬼子投降。”
沙發上,默默抽煙的和尚,聽到賣報的幼童吆喝聲,伸手攔住對方。
“小孩,給爺一份報紙。”
街麵上的報童,看到有人買報,立馬歡喜的跑向和尚。
和尚接過幼童手裡的報紙,正想付錢時,摸了摸自己空無一文的口袋。
隨即他看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六爺。
一臉感慨勸解表情的六爺,看到和尚的目光有點無奈。
他歎息一聲,轉頭看著,伸手要錢的報童。
隨即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塊大洋,放到報童手裡。
翹著二郎腿和尚,看到報童正從兜裡找錢的樣,他拿著報紙揮了揮手。
“甭找了,賞你的~”
手裡握著一把毛票子的小孩,聽聞此話,喜笑顏開對著兩人鞠躬。
“謝謝兩位爺,祝您二位生意興隆。”
六爺一臉複雜的模樣,看著離去的報童。
接著他轉過頭,看向和尚。
“我泥馬~”
“不是~”
“我的錢~”
坐在沙發上的和尚,翹著二郎腿,開始看報紙。
他根本不去看,六爺那豐富多彩的表情。
六爺無奈歎息一聲。
“你個兔崽子,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和尚根本不搭理六爺,他自顧自看報紙。
一旁的六爺,喝完一杯茶,看向和尚。
“豬八戒戴眼鏡,你吖的裝什麼教授。”
“你看得懂嗎~”
看報紙的和尚,悠悠回了一句。
“字看不懂,我還看不懂圖~”
六爺看著頂嘴的和尚,又來了一句。
“我泥馬~”
拿和尚沒辦法的六爺,撓著頭看向他。
“都一個禮拜了,你好歹去一趟三爺那,請個安。”
六爺看著不搭理他的和尚,開始了長篇大論。
“唉~”
“老子年輕時,老婆孩子死了後,也跟你一個想法。”
“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帶著閨女從頭開始。”
端著茶杯的六爺,陷入了回憶。
“可是,能躲到哪?”
“哪裡不都一個樣。”
“一樣要麵對小鬼子,地痞流氓,臭腳巡。”
“你說~”
抬起手,指向和尚的六爺,看到專心看報紙的他,放下手歎息一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到頭來,還不是要麵對,那些人,那些事。”
“哪天忍不住,跟人起衝突,不一樣動拳頭,講人情世故。”
“老子當時這麼一想,感覺不對味。”
“換個城市裝縮頭烏龜,到頭來還是走上江湖路,那老子躲個什麼勁?”
“還不如,留在北平,當爺呢~”
六爺一大堆話說完後,看到和尚還不搭理他,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大光頭。
“我說你~”
“唉~”
六爺歎息一聲,給自己倒杯茶。
“老子跟你說,你在外人眼裡已經是三爺的人。”
“以後有人觸三爺黴頭,你以為你能躲的掉?”
“你現在想跟三爺,劃清界限,你劃的掉嗎?”
“你不跟三爺親,到時候乾架,彆拿你開刀,你能去找誰?”
“外人眼裡,你是三爺的人。”
“門內兄弟,把你當外人。”
“到時候你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你說你咋辦?”
“最後落到,裡外裡不是人,替人挨了打,還沒糖吃。”
“你說何苦呢~”
說到口乾舌燥的六爺,一臉感慨表情看著和尚。
“江湖沒有回頭路,隻有一條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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