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一郎的頭顱滾落在地,雙目圓睜,鮮血順著脖頸斷麵汩汩湧出,染紅了身下的枯草與碎石。
許虎收回陌刀,刀鋒上的血珠順著刃口滴落,在地麵砸出點點暗紅印記。
他低頭瞥了眼那具還在抽搐的屍體,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而這一幕,恰好落在不遠處逃竄的扶桑士兵眼中。
“大將軍死了!”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如同驚雷般在潰散的扶桑軍中炸開。
原本還在勉強抵抗的士兵們,瞬間失去了最後一絲戰意,紛紛掉頭如同沒頭蒼蠅般四處逃竄。
有的士兵甚至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抱頭,口中不斷念叨著“饒命”,卻依舊難逃幽冥士兵的刀鋒。
山本一郎騎著戰馬,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他回頭看到鬆井一郎的無頭屍體,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再也顧不得身後的親衛,雙腿死死夾著馬腹,戰馬吃痛長嘶,四蹄翻飛,瘋了般向著高麗大軍的方向衝去。
“快,保護丞相大人!”剩餘的不到二百名親衛緊隨其後。
這些人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還要躲避身後幽冥士兵的追殺,不少人因慌亂撞在一起,連人帶馬摔在地上,瞬間被追來的幽冥士兵斬殺。
全州城下,崔盛仁的臉色早已慘白如紙。
他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認為鬆井一郎的十幾萬精銳至少能抵擋大楚援軍幾個時辰,自己還有機會攻破全州城。
可眼前的景象,卻徹底擊碎了他的幻想。
從大楚騎兵發起進攻到鬆井一郎戰死,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十幾萬扶桑大軍便被殺得丟盔棄甲、人仰馬翻,黑色的屍體在曠野上層層疊疊,鮮血順著地勢流淌,在低窪處彙成一片暗紅的血泊。
“轟隆!”又一聲巨響從扶桑陣營傳來,崔盛仁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瞳孔驟然收縮。
他清楚地看到,十幾名扶桑士兵被那“鐵疙瘩”炸得飛上天,殘肢斷臂如同雨點般落下,連帶著周圍的士兵也被衝擊波掀翻,場麵慘烈到令人作嘔。
“將軍……我們……我們還要繼續攻城嗎?”副將金武勳顫巍巍地開口,聲音裡滿是恐懼。
他麾下的士兵們早已沒了衝鋒的勇氣,一個個瞪大雙眼看著遠處的爆炸,拿著兵器的手在微微顫抖,有的士兵甚至連站都站不穩,雙腿不斷哆嗦。
崔盛仁沒有回答,隻是僵硬地轉頭看向全州城頭。
而此時城頭上的大楚士兵們如同打了雞血般,揮舞著兵器不斷的拚命廝殺,原本疲憊的臉龐此刻滿是興奮與激動。
滾木礌石再次從城頭砸下,精準地落在雲梯上,將還在攀爬的高麗士兵砸得慘叫連連。
有的大楚士兵甚至站在垛口上,對著城下的高麗士兵高聲嘲諷:“高麗的雜碎!來啊!老子今天和你們拚了!”
城頭上的打出士兵高昂的士氣和那興奮的嘶吼聲,如同針般紮在崔盛仁的心上。
他再看身邊的高麗士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眼神中滿是恐懼與退縮,甚至有不少人悄悄向後挪動腳步,顯然是想逃離這片死亡之地。
“撤!”崔盛仁猛地閉上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最終還是艱難地吐出這個字。
他知道,再繼續攻城,隻會讓士兵們白白送死。扶桑大軍已敗,大楚援軍士氣正盛,此時不撤,恐怕連自己都會折在這裡。
“將軍,您說什麼?”金武勳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