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胡商,有很多奴隸主,他們從遙遠的地方掠奪奴隸,販賣給達官顯貴,或做護衛,或做殺手。
根據名冊記錄,數量將近一千。
“他們什麼時候動手。”
“不知道,先生,我拒絕他們後,事情就沒有我的份了。”
杜河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多謝了,哈桑,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你的選擇無比正確。”
回到營地,杜河召來護衛。
“傳令胡將軍,醴泉、崇化、懷遠三坊,加強警戒,若有私下聚集,立刻向本官彙報。”
“諾!”
醴泉、崇化、懷遠都有明教寺廟,聚集大量胡人,一旦發現蹤跡,杜河不介意親自送他們去西天。
……
轟隆!
驚雷炸響在西市上空。
閃電刺破黑暗,將屋外照的一片雪白,胡報恩聽著部下傳令,緩緩地站起身,眼中一片殺意。
“命令斥候旅,嚴密監視三坊。”
“諾!”
……
醴泉坊內。
大雨越下越大,遠處武侯鋪的燈火,在雨中格外模糊。
一個身影打開明教寺廟門。
“快進來!”
隨著他說話,暗處走進來,一個又一個身影。
人們披著蓑衣,沉默地走進祆祠,寬闊地教堂裡,點著奇異熏香,火焰熊熊燃燒,光影交錯中,主神的高大神像,越發莊嚴肅穆。
等到所有人落座,教堂內竟有幾十人。
哈力克環視場地,長安有錢有勢的明教信徒,幾乎都聚集在此,他緩緩開口:“先生們,根據我得到消息,瘧疾已經有新藥。”
“真的?”
“太好了!”
台下各人都露出喜色。
哈力克輕咳一聲,“但是,要從遙遠的地方運來,而且,數量有限。”
台下有人說道:“那位總管大人,不是說每個人都有嗎?”
“你真愚蠢——”哈力克不屑看著他,“他在騙我們,新藥給他們唐人都不夠,會給我們胡人嗎?”
教堂內一陣沉默。
胡人在長安,不管有沒有錢,地位都很低,許多達官貴人住的街區,更是胡人禁止靠近。
“我們的家人,都已經患病,你們要留在這裡等死嗎?”
麵對哈力克的蠱惑,台下傳來反對的聲音,“就憑我們這些人,能去哪裡,唐國的軍隊,我們無法抗衡。”
哈力克指著他,“德利,你這個該死的家夥,你手下一百多個奴隸,都是擺設嗎?他連魏王府的人都殺,到時候,殺你更加不會手軟!”
杜河的鐵血手段,讓他們畏懼。
那名叫德利的胡人站起來,爭辯道:“你要搞清楚,外麵有一個驃騎府,我們沒有盔甲,打不過他們的。”
在戰場上,有甲對無甲,就是單方麵屠殺。
哈力克露出詭異笑容,“這點不需要你擔心,我在長安有個朋友,他能提供幫助,而且,我們並不是要造反,隻需要掌控西市,跟唐皇談判。”
“漢人有個愚蠢習慣,皇帝答應的事,不會反悔,我們拿到藥後,立刻離開長安。”
他的視線掃過台下,“你們願意等死,還是願意拚一把?”被他目光接觸到的人,紛紛低下頭。
良久。
“我加入。”
“我也同意!”
胡人此起彼伏的響應。
“我不同意。”蒼老聲音從屋後傳來。
哈力克看著趕來的老教士,“先生,我們隻是在自保。”
老教士指著他,“哈力克,唐廷會治好我們的,你這樣做,會把明教的聲譽拖入穀底,該死,你們這是褻瀆神。”
哈力克緩緩走過去,猛然一抬手。
一柄短刃刺入教士腹部。
老教士捂著腹部,哈力克舔著鮮血,麵目猙獰。
“同意的人,都來給他一刀。”
教堂裡的胡人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