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派人傳信,長安醫學院校舍建造完畢,杜河約上李錦繡,前往教坊,挑選合適的學生。
昆侖奴駕著馬車,緩緩往教坊走去。
“公子身為伯爺,連隨從都不帶幾個。”
杜河聞言,笑道:“在長安帶那麼多人乾嘛,我又不是惡霸,再說,姐姐這車廂裡,香氣四溢。”
李錦繡嗔他一眼,“現在不說自己是長安小霸王了。”
杜河哈哈一笑,現在有爵位在身,上朝的人,自然不能胡來。
“你從杜氏分家,是不是太草率了。”
杜河搖頭道:“無妨,看陛下的動作,門閥勢力,會有很大削弱,抱團在一起,有好處也有壞處。”
李錦繡見他有決斷,便轉移話題,“聽說杜氏族長,要送你兩個胡姬美人。”
“我一個都沒要。”
李錦繡大眼睛眯起,“是嗎,當日在西市,那個火辣小胡姬呢。”
杜河心中一突,湊到她那邊,伸手摟住她腰,“那個是意外,但我保住,夫人這個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有人呢。”
她掙紮幾下,見杜河怪手不肯放,索性也由他,歎氣道:“你是要出相入將的人,錦繡不敢奢望獨占,你心中有我就好。”
“錦繡姐姐天上地下,獨一無二。”杜河適時拍個馬屁,又伸出手指:“麗雅莎那是意外,再無其他人了。”
李錦繡呸他一口。
“那個亡國公主呢。”
杜河一臉霧水,“跟宣驕有什麼關係,這女子見我就刺一句。”
“你呀,真傻還是假傻。”她伸出手指,點著杜河額頭,“女人就是這樣,越喜歡你,才越對你特彆,但我要提醒你,她身份敏感,和你不是一路人。”
“你多想了,宣小姐和我,隻是交易。”
想起紅鬼之死,他心中難免悵然。
正在這時,馬車停下來。
“公子,到宮門了。”
教坊在皇宮內,李二早有命令,他帶著李錦繡,被太監引著前往。
教坊靠近內廷,與太常寺上萬人不同,隻有幾百個舞姬,屬於內廷單獨管轄,張阿難早有吩咐,掖庭令楊獨殷勤招待。
“雲陽伯,李娘子,請。”
教坊是一棟小樓,一路過去,許多舞姬樂師,正在演練,個個身姿曼妙,仿佛後世的藝校。
楊獨陪著杜河坐下。
“雲陽伯,按張公公吩咐,教坊內女子,今天都在樓內了。”教坊多為罪官之女,男子則在太仆寺。
“有勞公公篩選一番,不識字的通通剔除。”
“伯爺稍等,奴婢這就去。”
楊獨走後,李錦繡奇道:“看環境,這些女子過得還不錯啊,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跟你走。”
杜河道:“你隻看外表,不知內情,這些女子,看守嚴密,終生不得外出,隻在這一天天老死。”
李錦繡不懂宮中事,聞言愕然,“陛下寬厚仁慈,不多有赦免,讓樂戶轉良人麼。”
“那是太常寺太樂署。”
杜河降低聲音,“教坊都是奴籍,又是犯官家屬,怎會赦免,而且,咱們這位陛下,愛賞舞姬。”
“能脫離教坊,賞下去也不錯呀。”
杜河道:“你真以為賞下去是做妾啊,不過是國公王爺們,招待客人的贈品,年老色衰,就不知流轉到哪裡了。”
他說完微微歎口氣,一群可憐人而已。
這時,楊獨走進來,“伯爺,人已選好。”
“帶進來。”
楊獨拍拍手,一群鶯鶯燕燕低頭走進,把客堂擠滿,楊獨讓他們排好順序,低聲道:“伯爺,這是一百,外邊還有一百。”
“姓名,年齡。”
“月白,十八歲。”
杜河遲疑,怎麼還有姓月的。
楊獨一拍桌子,“說真名!”
“李新月。”
敢情報的藝名啊。
楊獨低聲道:“利州都督李孝常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