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縣山區。
“裴督就在這?”
杜河望著險惡的山寨,不由感歎裴行方雞賊。這山寨兩邊陡峭光滑,隻一個出入口,十萬大軍都拿不下。
裴行儉笑道:“有些山區大族,都有避難的寨子。遇到戰亂就躲在寨中,裡麵屯糧無數,守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這時一個令兵跑回來,帽子上還插著箭。
“裴督說我們是賊軍,還射了俺一箭。”
杜河替他拔掉箭,失笑道:“裴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行儉,你去寨門,請你叔父出來。”
“諾。”
杜河官位更高,不宜親自相迎。
他沒等多久,一個中年男人跑出,他臂上綁著紮帶,頭戴紫色襆頭,正是幽州都督裴行方。
“老裴終於出來了。”
裴行方哈哈一笑,親熱把著杜河手臂。
裴行儉低聲提醒,他微微一怔,立刻鬆開手,恭敬行禮,“下官裴行方,見過河北大總管。”
“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
杜河一把抓住他手,催促道:“裴督快跟我回去,幽州剛剛收複,一大攤子事,都要你來管。”
裴行方愕然道:“幽州收複了?”
好家夥,敢情他在寨中不知歲月。
杜河頓時無語,他使個眼色,裴行儉拉著叔父去解釋了,一個青年恭敬候著,這才找到機會行禮。
“小人侯名遠,見過大總管。”
杜河打量著他,頓時想起來這人,悠悠道:“是侯家主啊,你兄長侯名德,想騙本帥進城圍殺,你可知情?”
“這這……”
侯名遠額頭冒汗,忙道:“當初幽州反叛,兄長沒來得及進寨。小人跟他斷了聯絡,一點也不知啊。”
杜河似笑非笑看著他。
“那你說說,該怎麼處置。”
侯名遠臉色糾結,咬牙跪倒在地,顫聲道:“兄長有罪,本該萬死。但名遠鬥膽,請總管寬恕他。”
杜河冷冷道:“你當本帥年少好欺麼?”
“不敢,不敢……”
侯名遠忙道:“侯家願獻上全部家財,隻求總管開恩,他是同胞兄弟,名遠實在不忍……請總管成全。”
“起來吧。”
杜河淡淡道:“看在你救裴督份上,這次饒他一回。家財你自己留著花,但長安商會的生意,你要配合。”
侯名遠擦擦汗,還是年輕人心善啊。
“侯家一定全力以赴,隻是城中商鋪多是盧家……”
“嗬嗬,盧家……”
杜河轉身往外走。
“盧家都去地府報到了。”
侯名遠一呆,小小給自己一個嘴巴,盧承貴一脈三十多人啊,這位哪是心善,分明是活閻王啊。
……
接回裴行方後,兩個大佬在中堂議事。
裴行方看著熟悉的都督府,感歎道:“他娘的盧承貴,老子睡的好好的,手底下將軍就反了,要不是跑得快,老命都交待了。”
杜河聽他罵娘,不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