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更不得了,許多人連忙低頭掩飾。
一個男人跳出來,大聲道:“陛下,臣等不了,公主之美麗,臣生平少見,還請殿下讓我作畫。”
杜河心中不爽,“這貨誰啊。”
“刑部侍郎閻立本。”
他這才恍然,老藝術家啊,跟虞世南一掛的,不好色就愛風雅。
李二搖頭失笑,道:“閻卿,朕開場詞都沒說,你看你急的啊。你若想作畫,得問過長樂才行。”
長樂柔聲道:“閻大師丹青聖手,能入畫是麗質榮幸。”
“殿下請——”
閻立本請著她到一旁去了,滿殿都傳出笑聲。李二也不生氣,他向來不喜複雜規矩,何況是女兒長臉的事。
“閻卿灑脫,朕就不多說了,河北平定,為大唐賀。”
“為大唐賀。”
眾人起身舉杯,紛紛發出聲音。
宴席開始後,皇帝必然是全場中心,文臣們武將們,各自帶著夫人,一個個圍上去,不時發出笑聲。
品級差些的官員,都聚在一起聯絡感情。樂師舞姬起舞奏樂,在貴婦人的珠光寶氣裡,殿內充滿歡樂。
杜河擠不進去,也懶得去擠,與秦瓊夫婦打個招呼,拎起酒壺找裴居業。裴居業六品官,在這裡更沒人理他。
兩人找個僻靜處坐下,他連連感歎。
“哎,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公主,讓人驚心動魄啊。”
杜河奇道:“那她和長孫衝大婚,不是比這更美麗。”那次是兄長杜構參加的宴席,他還在傻乎乎練武呢。
“那天我在場,但不一樣。”
裴居業嘖了一聲,似乎在回想,“若說服飾,那天是細釵深綠禮衣,同樣豔麗動人,但是吧。”
他壓低聲音,道:“你見過畫裡的仙女吧,和那感覺相似,沒有靈氣和生氣,像個精致……木偶。”
杜河點點頭,沒和離之前,她都是這狀態。
“今天不一樣,靈動飄逸,跟洛神賦中的神女一般。哎,也不知誰有這福氣,能娶到長樂公主。”
杜河微微牙疼,幸好消息沒傳出去。
皇族女子都有傲氣,她更加不例外。要是沒有李錦繡,他定拒絕不了賜婚,但現在他隻能拒絕。
那個傻女子為他付出所有,萬萬不能辜負。
“反正跟咱兄弟沒關係,來來,喝酒。”
杜河跟他聊河北戰事,聽得裴居業心潮起伏,恨不得自己也在場,說到立京觀時,他更是大聲叫好。
偏偏這小子討喜,不少跟長輩來的姑娘,頻頻送來秋波。
裴居業和他聊南詔事,張儉自從吃了虧,拗勁兒就上來了,過年都不回長安。一心跟祿東讚作對,把吐蕃攪和的烏煙瘴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秀麗少女猶豫著過來。
“找你的。”
杜河撇撇嘴,裴居業騷包正要搭話。
那少女卻看向杜河,臉上帶著羞意。杜河心中一突,腦筋急轉數次,才發現根本不認識她,這才鬆口氣。
娘的,當渣男當出陰影了。
“姑娘是?”
那少女道:“縣公貴人忘事,小女李靈秀。”
杜河一拍額頭,臉上尷尬不已,這才想起來是靈秀郡主,他匆匆見過一麵,連容貌都不記得了。
“抱歉,喝多了,郡主有事麼?”
李靈秀低聲道:“我想問問……”
她說到後麵,連聲音也聽不見了。
杜河再傻也明白過來了,笑道:“是問懷道的吧。郡主放心,這小子生龍活虎,我讓他去青樓都不敢去。”
李靈秀更耳根泛紅,這傻蛋怎麼這也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