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陷入片刻迷茫。
啊,謀反?我?
隨後就是強烈的憤怒,他循聲望去。禦史大夫崔成正氣凜然,他孤身一人,正緊緊盯著杜河。
李二似乎也驚住了,處於思考狀態。
杜河?謀反?
崔成清清嗓子,重複一遍。
“臣要告發杜河,蓄意謀反。”
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回響在大殿裡,莫說文臣,就連武將也呆滯,杜河這滿目皆敵的樣子,能跟謀反扯上關係?
這崔大夫,怕不是糊塗了吧。
杜河失笑道:“我謀什麼反,崔大夫,你莫不是糊塗了?醫學院裡有專門研究老年癡呆,你回頭去看看病。”
崔成輕哼一聲,轉頭看向禦座。
“陛下,臣接到舉報,有證據在手。”
李二微微皺眉,謀反是大罪,誣告者同罪,誰敢輕易找死。還有證據在手,這事兒得慎重考慮了。
且禦史大夫有聞風奏事權,他不能置之不理。
“崔卿,有哪些罪,你一並說說。。”
“是。”
崔成清清嗓子,開始醞釀情緒。
“第一罪,杜河私藏火藥。這等破城利器,為何不報朝廷,由工部巧匠處理。反而私自製作,就算幽州城破,也掩蓋不了他狼子野心!”
群臣頓時嘩然,私藏鎧甲就是謀逆罪。火藥能破幽州城,理應更加嚴重。崔大夫這第一罪,說的有理有據。
劉洎出列道:“臣讚同,國之利器,掌握在私人手裡,分明居心不良!”
刑部侍郎韋光也大聲讚同,“而且,今日有火藥,明日說不定有其他的,臣請斬杜河,以安社稷平穩。”
韋挺退出朝堂後,他就是韋氏利益代言。
麵對群情激憤,李二麵無表情。
“你繼續說。”
“是。”
崔成大是興奮,朗聲道:“這第二罪更嚴重,根據臣接到的舉報。西秦餘孽有三個匪首,除去死掉的老匪白鬼。女匪宣驕和他不清不楚。”
“在幽州城破時,杜河私放宣驕,還有三百多餘匪,等同勾結謀逆!當誅!”
杜河深吸一口氣,這些事都在眾人底下,崔氏在河北根深蒂固,自然能輕易調查到。
秦瓊緩緩靠近,一隻手搭在肩上。
李二淡淡道:“可有證據?”
“有。”
崔成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道:“這是一個叫大石男匪埋葬的公文。此匪死後,杜河竟派人安葬,這不是通匪又是什麼!”
“呈上來。”
張阿難接過紙,呈給皇城看。
李二表情發生變化,臉色逐漸陰沉。這上麵寫明姓名,特征,年齡,還有曹州府衙的印章。
“繼續說。”
“是。”
崔成微微得意,任誰都看得出,皇帝已經動怒了。私自勾結反賊是大罪,杜河這回要倒台了。
不死也要流放,崔家能保住了。
“第三罪,是私藏賠款,排除異己,在軍中安插親信,河北大軍,隻知大總管,不知有朝廷!”
這下連秦瓊也凝重起來,這是為將的忌諱。輕易就會觸碰皇權,猜忌心一起,任誰也救不了他。
“冀州、貝州、趙州三州將軍,因為不服他與秦匪勾結,被他悍然殺死,各軍官更被囚禁!”
“高句麗賠款三十萬,被他挪用十萬,用在供養營州軍。以至營州軍隻知都督,不知陛下。臣請禦史出巡,徹查營州軍上下。”
“另外,高句麗賄賂黃金千兩,以至賠款從五十萬兩,降低到三十萬兩。此人因私廢公,當殺!”
杜河心中微驚,高句麗人果然狡詐,轉頭就把黃金的事捅給他對手。
“這三罪,無論哪一條,都該處斬!請陛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