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領著杜河去看,嶽家姐妹也做個參考。
店中種類繁多,有南海的珍珠,西域的玉石,以及天竺吐蕃的金佛像。做工精美,應有儘有。
當然,價格也是頂尖的貴。
“侯爺,這對金釧如何?何大師親手打造,從皇家來的手藝。保管您麵子夠,隻需40貫。”
杜河還沒說話,嶽菱溪插口道:“不妥,尋常成親,金飾三件,夫家人都準備了。再送豈不重複?”
“那該送什麼?”
杜河也覺得有道理,於是虛心求教。
嶽菱溪美目含笑,帶起一陣香風,手指優雅劃過櫃台,落在一處,“此玉梳是和田青白玉雕刻,寓意白頭偕老,最適朋友送禮。”
那處有一對玉梳,溫潤細膩,光澤柔和,一看就知不凡。
嶽菱紗低聲道:“不是我們要買的嘛。”
杜河頓時尷尬,原來是兩姐妹看中的,不料嶽菱溪笑道:“成親是天作之合,怎能和新人爭奪。”
嶽菱紗無奈歎口氣,“好吧好吧,那黑臉兒你買。”
“多謝兩位姑娘。”
杜河大喜拱手,總算解決一樁事。嶽菱紗撇撇嘴沒說話,嶽菱溪倒是微微欠身,與他回禮。
“送到府上去,自有人付錢。”
“侯爺放心,小人親自去送。”
掌櫃連忙答應,又道:“嶽娘子今日不在鋪內麼?聽說你那進了江南的絲綢,可記得給我家王爺留些。”
嶽菱溪笑道:“早留著呢。”
對方剛幫一個忙,杜河也不好離開。與兩姐妹並肩出店,兩姐妹一人活潑可愛,一人成熟美麗,讓他很有好感。
走到街中,杜河道:“在下橫刀奪愛,買兩件給你們賠禮吧。”
“真的?”
嶽菱紗眼前一亮,笑嘻嘻道:“都說雲陽侯是長安最有錢的人,果然大氣,本姑娘要挑件貴的哦。”
“姑娘家家,平白收人東西。”
嶽菱溪嗔她一眼,又覺得話裡不妥,不禁臉色微紅,柔聲道:“侯爺不必客氣,東市嶽氏布店是我開的,有機會多照顧生意。”
杜河肅然起敬,“原來是嶽老板。”
嶽菱紗搖頭道:“什麼老板,難聽死了。”
她話說的有趣,兩人都笑起來,嶽菱溪歎道:“夫君去得早,小女子無以為生,隻能做這拋頭露麵的營生。”
杜河一時默然,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難處。
“姐姐。”
嶽菱紗輕搖她手臂,似在撒嬌。
嶽菱溪自嘲一笑,“一時傷感,叫侯爺笑話了。”她打起精神,又道:“小女子有些口渴,侯爺若想感謝,不如請杯茶?”
“請——”
既無夫婿,杜河沒有顧慮,灑然相請。
東市內有許多茶肆,以供貴人休息。杜河找個雅間,與兩人喝茶閒聊。他們熟讀詩書,很有江南女子溫婉氣質。
杜河不由笑道:“江南女子,都似你們這般知書達理麼?”
“你真會說話啊黑臉兒。”
嶽菱溪拍一下妹妹,眼神充滿溺愛,柔聲道:“侯爺說笑了,奴家自小織布,隻認得一些字罷了。”
杜河瞧她氣質,忽而想起洛雨來。裴行儉托人看護他,去年還有信件來,說洛雨已在揚州安家。
此後他輾轉河北,早就沒了消息。
“嶽姑娘從揚州來?”
“剛來半個月。”
“向你打聽一個人。”
嶽菱紗笑道:“你問,本姑娘是揚州通。”
“可認識一個叫洛雨的姑娘。也可能叫畫樓。”
“洛雨?這名兒倒是有趣。”嶽菱紗念著名字。旁邊嶽菱溪解釋道:“在江南方言中,就是下雨的意思。”
“有了。”
嶽菱紗眼前一亮,道:“是個會彈琴的女子對麼?”
“對!”
“那可太有名了,不過都是當官的請她,我沒見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