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踏春時。
杜河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後,就照顧園中植物,等他除草完畢。仆人來報,嶽菱紗來拜訪了。
“快請——”
他心中奇怪,春遊也不至於那麼早。但來者是客,還是要招待一下。
“黑臉兒,你堂堂侯爺,也赤腳踩泥啊。”
耳邊傳來嬉笑聲,嶽菱紗穿著藍色襦裙,上臂披著薄薄一層紗,頭頂半翻髻,大眼睛靈動活潑,又帶著江南溫婉。
“嶽姑娘,踏春也太早了吧。”
杜河笑著和她說話,一邊用水衝洗著腳。仆人端來茶水,嶽菱紗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坐在一旁。
“不早不行,要去城北呢,二十多裡路。”
“可是去白羽湖?”
“對啊對啊。”
杜河知道那地方,長安往北二十多裡,有一個小湖,每年二月,湖邊白玉蘭盛開,宛如浮空之羽,故名白羽湖。
“這麼大侯爺,連個丫鬟都沒有。”
嶽菱紗見他衝腳不便,擼起袖子就幫忙。她精心打扮過,瓊鼻櫻口,胸脯高高鼓起,離近了更覺得誘人。
“有勞嶽姑娘了。”
“就不能名字嘛,老是嶽姑娘嶽姑娘。”
她扔下盆拍拍手,似乎很不滿。杜河心想你老叫我黑臉兒,但她天真浪漫,杜河也不和她計較。
“稍等,我換身衣服就走。”
嶽菱紗推他後背,催促道:“快去快去,姐姐還在馬車等呢。”
杜河頓時明了,嶽菱溪一個未亡人,自然不便拜訪,會影響杜河名聲,這女子成熟體貼,讓他很有好感。
等他換好衣裳,府門口停一輛馬車。
杜河翻身上馬,身後部曲正欲跟上,卻被他攔住,“你們懂點事啊,我跟菱紗姑娘踏青,不許跟著。”
嶽菱紗見他說得曖昧,不禁臉色發紅。
“侯爺,安全要緊啊。”
張寒苦苦相勸。
這時,馬車裡露出一張臉來,正是成熟美麗的嶽菱溪,她柔聲勸道:“還是帶著吧,上次嚇人的很。”
杜河大手一揮,“案犯都被斬首,沒有危險了。”
他有些置氣,仿佛男人尊嚴受到挑戰,不滿的說道:“難道嶽姑娘不信,我能保護好你嗎?”
“走。”
車夫趕著馬車,一行人直往城北。
杜河自然不便進馬車,獨自騎馬在一旁,出了城門,嶽菱紗按耐不住,也跳出來和他騎馬並行。
“菱紗,你這一身武藝很厲害啊。”
見他從善如流,嶽菱紗掛著淺笑,不過很快就黯淡下去,“從小學武,可爹爹和姐夫被殺,我毫無辦法。”
杜河在嘴上打一下,“瞧我這不會說話的,勿怪。”
嶽菱紗似要伸手阻攔,又收回手嗔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早就想開了。你打自己乾嘛。”
她忽而噗嗤一笑,說一聲傻黑臉兒。
“菱紗笑起來真好看。”
杜河心怦怦直跳,笑著誇一句,惹得她又臉紅不已,不過心情似乎很好,小腿在馬肚上晃悠。
“你們兩個,我還在啊。”
簾子掀開,露出一張成熟嫵媚的笑臉。
“姐姐彆亂說。”
嶽菱紗頓時大急。
杜河臉皮厚倒是無所謂,笑道:“嶽娘子也不差,不如你們改名叫傾國傾城吧。”
“呸,浪蕩子。”
嶽菱紗輕呸他一口,嘴角卻掩不住笑意。嶽菱溪眼波流轉,輕輕橫他一眼,藏著無限風情。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半上午就趕到白羽湖。
今天天氣很好,春日撒在身上,也不覺得冷。白羽湖不過三頃,平湖若鏡,湖畔玉蘭花盛開,倒映在水波裡,景色美輪美奐。
湖畔三三兩兩,有不少人在踏青。
嶽菱紗提著裙子,在草地上奔跑,時而對著湖水歡呼,時而遠眺群山,一身少女活潑可愛儘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