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他在閉目養神,一個人影悄悄推門進來。
杜河假裝睡著,那人爬上床睡在裡側,隻著薄薄的裡衣。一股女子幽香傳來,旁邊人用臉貼著他右肩。
“真好。”
女子抱著手臂,發出輕輕呢喃聲。
杜河手臂用力,引得她低呼,臉龐貼著胸口,笑道:“還是明雪好,玲瓏那丫頭,跑得比誰都快。”
“呀,她知道啊。”
薛明雪起身欲走,被杜河拉的掉懷裡。
“沒事的,要不是她臉皮薄,我一邊一個。”
薛明雪枕在他胸口,幽幽歎道:“郎君,明雪是不是很沒用。既沒有勇氣殉情,又不像妹妹一樣,能去新羅救你。”
“想什麼呢。”
杜河捏著她臉,笑道:“命可是很珍貴的,活著才有希望啊。她們倆個,等我好了挨個收拾。”
杜河停頓一下,湊在她耳邊壞笑。
“再說你那點本事,我還沒使勁呢,就哭唧唧求饒,怎麼救人呀。”
“哎呀——”
薛明雪大羞,這人也太無賴了,房中密事,怎麼能說出口啊。一隻大手作怪,在她身上摸索著。
“瘦了,快快補回來。”
“彆,養傷。”
杜河和她笑鬨一陣,也就作罷。
李績六萬大軍,已經從幽州出發,十五天就到,他必須儘快養傷。
他把手放在細腰上摩挲,心中想著事情。
“郎君。”
“嗯。”
薛明雪趴在他胸口,低聲說道:“能不能留下妹妹,她在外麵風餐露宿,我看著好心疼啊。”
“放心,我會處理。”
這回她說什麼也彆想走了,大不了耍無賴。
他剛要說話,卻見薛明雪抱著他睡著。
他輕輕一笑,也閉眼進入夢鄉。
……
營州還是寒風,杜河站在門外。
經過數天休養,他傷口已在愈合,能夠獨自走走。當然還是弱男子一個,動手什麼的暫時彆想了。
屋內傳來玲瓏說話的聲音。
“宣姐姐痛不痛。”
“不痛。”
“再敷兩天就好了,痛你就喊,我會輕點的。我每次給少爺敷藥,府中都跟殺豬一樣,嗷嗷叫。”
杜河走進去,在她腦門彈一下。
“大膽,說我壞話。”
“嘻嘻,那我走啦。”
玲瓏端著冰塊,輕快的像一陣風。
宣驕穿著藍色襦裙,小臉上一道疤痕,手臂包著紗布,潔白的小腿,架在凳子上,那裡紅腫一圈。
“看什麼看!”
宣驕拉裙遮住腿,語氣凶巴巴。
“第一次看你穿裙子,好看。”
杜河笑吟吟看著,她其實挺高,但常年累月束胸,讓她看上去很單薄。這會兒小臉慘兮兮,像極了柔弱少女。
“太假。”
她拉著短衫,把頸部蓋住。那是件白色對襟短衫,上麵繡著粉色牡丹。讓她少了些淩厲,多了份少女清新。
“遮什麼,都是我的人了。”
宣驕眉毛一揚,“誰是你的人了。”
“你不會不認賬吧?”
杜河坐在一旁,誇張的張開手。
“雖然我沒醒,但——哎呀。”
話沒說完,一個乾果就打到額頭。少女耳根微紅,捏著大把乾果。大有你敢說,我就打死你的模樣。
“不說了。”
杜河連忙閉嘴,他站起來往床邊靠,宣驕腿不能動,嚇得連連往床上躲。可還是沒躲過,被他抱在懷中。
大白天她哪肯依,掙紮著要推人。
“彆動,就抱會兒。”
少女身體一僵,慢慢軟下去。
杜河抱她在懷中,心中一片平靜。仿佛又看到,她嘴角流著鹿血,背著自己一瘸一拐,走過冰冷遼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