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江畔,唐軍營寨綿延不絕。
杜河每日帶人東晃西晃,就是不主動攻城。唐軍軍紀嚴格,尚能保持鎮定,契丹和奚人缺乏耐心,一天三次請戰。
中軍大帳內,坐著一堆將領。
“大都督,勇士們每日無事,光耗糧草,都快成閒漢了。咱們是不是該進攻了,否則士氣掉光了。”
胡達硬著頭皮苦苦相勸,契丹人戰時劫掠為主。跑到扶餘城七天,一仗沒打,部眾怨聲載道。
“將!”
杜河一邊和薑奉下棋,一邊安撫他。
“不急不急。”
胡達看向趙紅纓,示意她也勸勸。誰料她似乎沒收到,抓著根野草,在手中轉圈,又側頭去看棋局。
“兩位棋藝,夠差啊。”
薑奉臉露尷尬,他就略懂一點,被都督拉著下棋。兩人開局就兌子,不到片刻,就剩下你將我我將你了。
杜河哈哈一笑,絲毫不臉紅。
“臭棋簍子,就圖一樂。”
趙紅纓嗔他一眼,剛要說話,外麵一陣馬蹄聲,一個府兵大步進來。看他腰間懸鈴,分明軍中信使。
“報都督,任城王拿下新城,正彙合大總管,與六萬敵軍交戰。”
眾人精神一凜,主力已經立功了。
杜河扔掉棋子,笑道:“你是懷道親衛吧。把新城戰況與我說明。”
“都督好記性。”
那人笑了一聲,將新城之戰原本說來。
眾人聽到李績謀略,不由麵露欽佩,不過數天,就變成你攻我守。曹國公震懾北方諸部,果然非同凡響。
等信使離開,杜河站起身體。
唐軍拿到新城據點,他再不用擔心援軍了。以李績的能力,拿下玄菟城、蓋牟城,也就幾天的事。
“胡將軍。”
“在。”
“你帶兩萬契丹勇士,往南蘇州方向,遇城不攻,凡高句麗百姓,一律裹挾北上,送到我這裡來。”
“諾。”
胡達滿臉興奮,契丹人來去如風,不攻城最好不過。
“公主。”
杜河看向趙紅纓,笑道:“你帶八千人往三道嶺方向,那裡守軍一千,若是出戰,就擊潰他們。若不出戰,也裹挾百姓北上。”
“諾。”
趙紅纓領命後,卻沒有離開。
杜河也不管她,正色道:“薑奉,你領一千人,協助奚人作戰。兩位首領,可劫掠大戶,不許傷平民。”
他停頓片刻,“你們的損失,天可汗會彌補。但弄丟了民心,可彆怪我無情。”
“下臣領命。”
此次作戰是吞並,不是滅族。李二攜數千官員,每攻一地就要治理一地,若是放任劫掠,將來極難治理。
“都去吧。”
眾將都領命離去,帳中隻剩兩人。
趙紅纓眉目掃他,皺眉道:“你把人全調走,這裡就剩四千唐軍。高延壽若出城,你拿什麼抵擋他。”
“我就要他出城。”
杜河指著地圖,眼中閃著光芒。
“扶餘城在山坡上,若是強攻,死傷不是小數。隻要在野戰擊潰他,扶餘東團山兩城就到手了。”
“三萬人呢。”
“山人自有妙計。”
“自大狂。”
趙紅纓沒好氣瞪他一眼,轉頭往外走。
“要是打不過,紅姐姐記得救啊。”
“懶得理你。”
等她身影不見,杜河收起笑臉。契
丹奚人作戰意誌差,很難用來攻城。高延壽看穿這點,想用城牆來耗他的府兵。他當然不會答應,索性擺開架勢。
就四千府兵,你願意打就出來,不願意就看著。
等扶餘府百姓遷徙一空,高延壽守下來也是廢土。
……
扶餘城往南百裡,春光正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