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像潮水一樣衝向手足無措的閆青葉,胤峨鞭長莫及。
轉眼間,他已經掏出了藏在身上的手槍,正準備射擊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原來正在曬太陽的幾個披甲人已經像藏獒一樣迅速出現在閆青葉前麵,擋住了野人衝過來的方向。
安巴則從容扶起閆青葉,把她塞進了旁邊的房子裡,隨手抽出長刀衝了過去。
可惜他的勇武無法施展,那些野人離他們很遠就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嘴裡發出一串串奇怪的叫聲。
胤峨攥緊手槍縮進袖子裡,快步跑了過去。
安巴聽了他們的哭叫,竟然收起了長刀,也跟著怪叫起來。
雙方你來我往,很快那些野人就哭倒在地,再也沒有彆的了。
胤峨來到安巴麵前:“怎麼個情況?”
見到胤峨,安巴嚇了一跳:“十爺,這些人是從北方來的山裡人。
他們是厄魯特蒙古布裡亞特人,一向生活在更遠的北方。
羅刹人占領了他們的地方,把他們趕了出來。
他們從秋天走到現在,終於來到了這裡。”
我日了,老毛子竟然已經開始動手了。
胤峨咬了咬牙:“羅刹人?
北麵不是我們的土地嗎?他們怎麼敢闖進來?”
“回十爺,這些年時常會有這樣的事,我們都已經見慣了。”
安巴隨口解釋了一句,立即叫過一名披甲人,讓他把這些野人帶到附近的營地安置。
“這些布裡亞特人很能打仗,給他們吃的住處,他們就為我們打仗,很厲害。”
安巴為又得了幾十名好戰士高興不已。
胤峨搖搖頭,這就是時代的差距,格局的眼光,作為當時的人,他們看不透。
作為一名穿越者,一名後來人,亞洲北方那廣袤的土地,本來就應該屬於我們華夏。
可是現在是滿清,那些長著辮子的半野蠻人,是不會有這種家國情懷的。
胤峨進到旁邊的屋子把閆青葉接了出來,看著她發白小臉兒,頗有些心疼。
她就算是能為這些可憐看診,為他們減輕一時的痛苦,可又有什麼用呢?
“還要繼續嗎?閆大夫?”胤峨低聲問道。
閆青葉想了一下,堅決地走到桌前坐下來:
“我隻能為他們做這個了,能治一個是一個。”
是啊,能治一個是一個,隻要治了,總會有人減少痛苦。
胤峨拍拍安巴的肩膀:“閆大夫拜托你了。”
說完扭頭去找費揚古。
他看出來了,老一輩的人已經這樣了。
想要有所改變,隻能從年輕人身上下手,最方便的就是自己救了他性命的少年。
費揚古還在休息,上次的腸胃炎讓他吃儘了苦頭,失了許多麵子。
看到胤峨親自來找他,歡喜地把自己的好東西全搬出來款待救命恩人。
胤峨吃了個凍梨,並不如後世哈爾濱冰雪節上的凍梨好吃,應該是品種的問題:
“費揚古,你知道大海嗎?”
“大海?那是很遙遠的地方吧?
聽說無邊無際,到處都是狂風巨浪,人是沒有辦法生存的。”費揚古還是知道得多一些。
“不遠啊,寧古塔的東南方向就是大海。”
胤峨嗬嗬一笑,掏出一張自己剛剛畫好的簡圖,指了指海參崴的位置:
“這裡距離寧古塔隻有四百裡,比到吉林還近呢。”
費揚古愣了,在他的印象裡,大海是在萬裡之外的存在,怎麼可能距離寧古塔隻有四百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