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火捆扔過去!燒了他們的牆!”白狼嘶吼著,指揮流寇抱起燃燒的油布捆,奮力往對岸扔。
火捆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火光,有的落在壕溝裡,引燃了溝底的乾草,有的卻越過壕溝,砸在了院牆上!
“不好!”劉江心裡一緊。西側的牆隻包了下半截青磚,上半截還是夯土,最怕火攻!
“快!用水澆!”他對著樓下大喊。
守在西側牆的家丁們早有準備,連忙提起牆邊的水桶,朝著燃燒的油布潑水。“滋滋”的聲響中,火焰被澆滅了大半,但還是有火星濺到夯土上,燎起一小片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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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手!瞄準扔火捆的!”趙忠的吼聲帶著怒火。
箭樓裡的弓手們立刻調轉箭頭,對著溝對岸那些抱火捆的流寇射擊。箭矢密集如雨,兩個剛抱起火捆的流寇瞬間被射成了刺蝟,火捆掉在地上,燒得他們自己人哇哇叫。
白狼看著又倒下一片弟兄,看著那道橫亙在麵前的深壕,看著牆上不斷射出的箭矢,第一次感到了一絲無力。
他原以為劉家就是個肥得流油的軟柿子,憑著五十多號人,趁工事沒修好,總能撈一把。可現在看來,這哪是軟柿子?分明是塊裹著硬殼的石頭,不僅咬不動,還硌得滿嘴是血!
“大哥!不行啊!這溝太寬,牆太高,弟兄們快頂不住了!”疤臉捂著流血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跑到白狼身邊,聲音發顫。
白狼看著溝對岸不斷倒下的流寇,聽著牆上傳來的弓箭聲和家丁的呐喊,又看了看天色——東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再拖下去,萬一引來官府的人,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撤!”白狼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撤?”疤臉愣了一下,隨即如蒙大赦,“哎!撤!弟兄們,撤!”
流寇們早就打怕了,一聽“撤”字,哪裡還敢戀戰?扔下刀槍,轉身就跑,比衝過來時快了一倍,轉眼就消失在晨曦中的土路上。
直到流寇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院牆上的家丁們還握著刀槍,不敢鬆懈。
趙忠站在牆根,看著溝對岸留下的十幾具屍體,還有溝底那些被木樁刺穿的流寇,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左臂的傷口裂開了,血浸透了繃帶,卻渾然不覺。
箭樓裡,劉江扶著欄杆,長長地舒了口氣。肩胛的傷口疼得鑽心,他卻笑了——笑得有些脫力,卻無比真切。
贏了。
依托著這些尚未完工的工事,靠著這支剛訓練了半個月的隊伍,他們擋住了五十多個凶悍的流寇。
壕溝遲滯了衝鋒,箭樓提供了掩護,訓練讓家丁們有了章法……他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都有了回報。
“清點傷亡。”劉江對著樓下喊道,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
“是!”趙忠的聲音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晨曦的光灑在院牆上,照亮了血跡,也照亮了家丁們臉上混雜著疲憊和興奮的神情。
劉江知道,這隻是一場小勝。更大的風雨還在後麵。
但他站在箭樓上,看著這片剛剛經曆過廝殺的土地,看著那些漸漸挺直腰杆的家丁,心裡第一次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這道牆,這些人,就是他在這亂世裡,最堅實的依靠。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這牆更堅固,讓這些人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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