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鳥轉轉轉”回來的第二天，李豫的腦子裡還在回響著酒保的話——“舊東西”、“臟東西”、30的手續費，以及每天依舊不變的還款提示短信。這些信息像嗡嗡作響的蒼蠅，在他腦內盤旋不去。
下班時分，當王叔示意他和零留下時，李豫幾乎沒感到意外。
“今晚有個小活，”王叔言簡意賅，“d7區排汙管道，一對‘流浪狗’在那裡築巢了。賞金不高，但輕鬆。”
李豫猶豫的看了一眼零：“王叔，這...公司...？”
王叔製止了李豫接下來的話：“小子，這就是傳統。上頭都知道，隻是懶得管而已。隻要不影響本職工作，不惹出大亂子，公司甚至鼓勵員工‘自我創收’。”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豫，“畢竟，我們隻是炮灰而已，要是能自己成長點，公司還能少費點心。”
零靜靜地站在一旁，仿佛對這段對話毫無興趣，她的黑色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見任何反光。
三人再次通過那條秘密通道離開大廈。
d7區老舊的下水道裡管道，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化學氣味和生物的腐臭。牆壁上的塗鴉卻是可愛的漫畫形象，李豫小時候甚至在某本電子雜誌上見過。
“情報顯示是一對變異狼犬，”王叔調出一個模糊的全息影像，“體積不大，但速度快，牙齒帶毒。有人收他們的腺體和牙齒。”
他停下腳步，指向前方一個岔路口：“巢穴應該在左邊管道儘頭。這次你倆處理，我在後麵策應。”
李豫驚訝地看著王叔：“就我們兩個？freshbirds？”
王叔拍拍他的肩：“總要有第一次獨立處理的時候。你當肉盾吸引注意力，零負責輸出。很簡單，照顧點女士嘛。”
簡單？李豫想起啞巴扛著重盾的畫麵，暗自吐槽這種事就應該不會說話的人乾，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取出一麵能量盾走在前麵。
零默默的抽出武器跟在身後，一副沒有想要討論戰術的表現。
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腐臭味越濃。李豫的新芯片不斷彈出警告：檢測到多種生物毒素和病原體，建議立即撤離。他不得不手動關閉這些提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方黑暗中。
突然，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前方傳來。兩隻體型如小牛犢般的生物從陰影中撲出。它們的外形確實像狼犬，但皮膚裸露無毛，呈現不健康的灰紫色，眼睛渾濁，咧開分成四瓣的嘴唇，獠牙外露，滴著粘稠的唾液。
李豫下意識地舉起盾牌，狼犬瞬間就到了身前，一爪將李豫連同盾牌擊退數米遠，與此同時，另一隻狼犬已經同零交戰起來
零手持一把細長的振動劍。在另一隻狼犬撲來時，以幾乎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側移，劍身劃出一道精準的弧線，準確切入了狼犬的頸部。
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浪費的能量。一擊斃命。
李豫麵前的狼犬正想再次撲擊，零已經從後方跳了過來，身體在空中旋轉了兩圈，輕盈的落在狼犬的側麵。見勢不妙的狼犬心生退意，喉嚨中發出不安的低吼，爪子在地上深深的刨了兩下，剛想轉身逃跑，零已經衝了上去，長劍在手中變幻了幾下，落地時已經把狼犬的頭部死死的釘在地上。
李豫呆呆地站在那裡，“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零收起劍，將武器插在腰側，頭也不回道：“獨孤九劍。”
李豫愣了片刻，脫口而出：“臥槽老劉賣你的是真貨啊。”
王叔從後麵陰影走出來，拍拍李豫的肩膀：“彆亂想了，那個書有點用，但沒有義肢的支持或釋放的基因鎖，正常人用不出來，還有，你的眼睛壞了。”
李豫摸了摸自己的電子眼，周圍的眼眶上的血跡已經有些乾涸，大約是第一次撞擊，他的義眼磕到了盾牌，讓他的舊眼睛徹底報廢了。
“換一個吧，”王叔歎了口氣，“我這裡有個‘舊東西’，以前任務剩下的，還沒出手，你要的話，這次分成就沒了。”
回到總部，王叔從宿舍一個儲物櫃裡取出一個小盒子。裡麵是一隻略顯陳舊但明顯更高級的電子眼，藍色的虹膜設計顯得很獨特。
“有個失控的改裝人掉的舊東西，已經洗乾淨了，放心。不過你得自己找醫生給你裝，要信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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