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正好,趁著現在腦子清楚,咱們得趕緊把‘台詞’對一對。”王叔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目光掃過李豫和林依。
“台詞?”李豫一愣,一邊接過林依默默幫他撕開包裝的營養膏,一邊疑惑地看向王叔。
“沒錯,台詞!”王叔壓低聲音,儘管在空蕩的飛船裡似乎沒必要,但這習慣成了自然,“關於我們是怎麼從‘海盜’襲擊裡活下來的,回去以後該怎麼跟公司說,一個字都不能錯!”
他身體前傾,目光銳利:“聽著,小子,丫頭,回去之後,不管誰問,哪怕是把測謊儀接你們腦插上,你們也得給我一口咬死——”
“我們遇到了凶殘的、前所未見的太空海盜!火力猛,打法不要命!防衛軍那幫兄弟,在跳幫戰裡……全都英勇戰死了!一個沒剩!”王叔的語氣帶著刻意營造的沉痛,“工程師也被那群天殺的海盜殺了好幾個,剩下艙裡躺著的那幾個,是我們仨拚了老命,從海盜刀口下搶救回來的!”
他指了指李豫,又指了指林依和自己:“攻進我們這艘船的海盜,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精銳,不過……最後被我們三個,憑借過人的勇氣和……嗯,一點點運氣,全部反殺了!明白嗎?是我們三個乾的!沒有外人幫忙!過程凶險,但我們贏了!”
李豫迅速消化著王叔的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這是莎拉為他們準備的、也是他們必須堅守的“官方版本”。抹去了自由軍的存在,將一切推給無法對證的“凶殘海盜”,將他們三人塑造成力挽狂瀾的英雄,既能解釋防衛軍的全軍覆沒和工程師的損失,又能為他們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安全和可能的利益。
“我明白了,王叔。”李豫鄭重地點了點頭,“遇到凶殘海盜,防衛軍兄弟全部殉職,工程師部分遇難,我們拚死反擊,全殲登船海盜。”
“對!就這麼說!”王叔滿意地一拍大腿,然後又看向林依,“丫頭,你呢?記住了嗎?”
林依正小口小口地吃著李豫遞給她的營養膏,聞言抬起頭,看了看王叔,又看了看李豫,然後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重複道:“凶殘海盜。防衛軍,死了。工程師,死了幾個。我們,打贏了。”
她的複述簡潔直接,但核心意思分毫不差。
王叔鬆了口氣:“好!記住就行!回去之後機靈點,彆露餡!”
對完了這關乎性命的“台詞”,王叔似乎輕鬆了不少。他三兩口把自己那份營養膏吞下肚,站起身,對李豫和林依招了招手:“走,帶你們去看看咱們的‘戰利品’,順便讓你們見識見識,那幫自由軍……哼,比強盜還他媽強盜的嘴臉!”
李豫在林依的攙扶下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感覺體力正在緩慢恢複。他跟著王叔,穿過客艙,走向飛船的其他區域。
當密封門滑開,看到飛船內部景象時,李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應該堆滿物資、設備齊全的貨艙和功能艙室,此刻堪稱……家徒四壁。
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乾淨”。所有非核心的、能夠被拆卸下來的設備、儀器、備用零件、甚至是固定在地上的座椅除了他們剛才待的客艙區域),幾乎都被拆得一乾二淨!隻留下地麵上一個個固定螺栓留下的空洞,和牆壁上被暴力扯斷、裸露在外的線纜接口,如同被剃光了肉的骨頭,淒慘地暴露在那裡。一些儲物櫃被撬開,裡麵空空如也,連塊抹布都沒留下。
整個飛船內部,像是被一群饑餓的機械蝗蟲洗劫過,隻剩下最基本的結構骨架和維持飛行所必須的核心係統。
“看吧!”王叔指著這片慘狀,語氣充滿了誇張的悲憤和吐槽的欲望,“老子活了這麼多年,見過搶錢的,見過搶貨的,他媽頭一次見到連螺絲釘和椅子都不放過的!這幫自由軍窮瘋了吧?!這他娘的是搬家還是抄家啊?!”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了腰間的脈衝手槍,對著旁邊一個空蕩蕩的、原本應該放置備用能量匣的金屬架子,“砰”地開了一槍!
能量束在金屬架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彈孔。
“看見沒?”王叔對著那彈孔努了努嘴,“老子還得自己動手,到處開幾槍,弄點戰鬥痕跡出來!不然回去怎麼跟公司解釋?說海盜窮得連椅子都拆走賣廢鐵了嗎?!隻能說明攻進來的海盜窮凶極惡,不僅殺人,還他媽的破壞狂!把咱們船艙裡能砸的、能拆的,全給禍禍了!”
看著王叔那副既心疼又不得不自己製造“證據”的憋屈樣子,再看著這如同被舔過一遍的飛船內部,李豫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莎拉他們……這掃蕩得也太徹底了點。
林依則是好奇地打量著那些彈孔和被拆空的艙室,似乎在學習一種新的“偽裝”技巧。
王叔罵罵咧咧地又對著幾個無關緊要的地方開了幾槍,製造出更多的“戰鬥肆虐”證據,這才悻悻地收起手槍,啐了一口:
“媽的,這回虧到姥姥家了!獎金還不知道有沒有著落,船變成這德行,回去少不了又是一堆麻煩報告……這趟差出的,真是倒了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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