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通體呈現暗金色、表麵布滿了細微裂紋、光芒極其黯淡、甚至有些地方已經呈現出灰敗色澤的珠子。它的大小和輪廓，與李豫體內那枚已經碎裂並融入他身體的“龍珠”極其相似，隻是缺乏了那種澎湃的生命力和溫暖的能量波動，更像是一件拙劣的仿製品，或者……一件殘破的失敗品。
主持人的介紹也印證了這一點：“各位，接下來這件拍品，來源……嗯，不便細說。但與近期市場上浩瀚新發布的‘龍元’高密度生物核心有關，而且是非民用的版本。不過，如各位所見，這是一件……未完成品，或者說，殘次品。其內部能量結構極不穩定，無法有效輸出，甚至存在緩慢衰減和……輕微輻射泄漏的風險。研究價值大於實用價值。起拍價，五十萬信用點！每次加價不少於一萬！”
台下發出一陣輕微的噓聲和議論聲。五十萬買一個殘次品？還是浩瀚能源那幫爆炸狂人的失敗作？這玩意兒除了拆了研究一下材料，或者給某些有特殊收集癖的冤大頭，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用處。而且按照浩瀚給人的慣有印象，這玩意爆炸的風險太高，收益不明。
李豫在聽到“龍珠”和看到那顆珠子模樣的瞬間，心臟猛地一跳！體內那已經內化的龍珠能量，似乎也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遇到劣質仿冒品般的不屑與排斥的悸動。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眼神在那顆黯淡的珠子上多停留了零點幾秒。
就是這極其細微的反應，一直密切關注著他神態的傑克，立刻捕捉到了！
傑克心中狂喜！等了這麼久，終於有能讓李少爺感興趣的東西了！雖然隻是個殘次品，但好歹和浩瀚的新產品沾邊！李少爺作為荷魯斯主管的貴客，對同是巨頭的浩瀚能源的項目感興趣，實在是太正常了！這絕對是一個絕佳的賠罪和討好機會！
“五十一萬！”幾乎是主持人話音剛落，傑克就迫不及待地舉起了手中的競價牌！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他這一嗓子，頓時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很多人都認識傑克這支dyb的安保小隊，看到他們竟然對一顆浩瀚能源的殘次品能源核心出手，都感到十分意外。難道dyb內部也對這技術感興趣？還是……他身邊那個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年輕人授意的？
眾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李豫身上，隻見他依舊麵無表情，似乎對傑克的出價不置可否。這更坐實了眾人的猜測——這恐怕是那位“少爺”的意思！
“五十二萬。”一個遲疑的聲音從後排響起，似乎是個獨立研究員，想撿個便宜拿回去研究。
“五十五萬！”傑克毫不猶豫，立刻加價，氣勢十足，仿佛誌在必得。他身後的隊員們也都挺起了胸膛，與有榮焉。
“五十六萬……”
“六十萬！”傑克直接打斷了對方的猶豫，將價格抬升了一個台階。
那顆殘次龍珠實在沒什麼吸引力，除了那個獨立研究員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地跟了一次“六十一萬”之外，再無人出價。畢竟，花六十多萬買一個基本確定是廢品還帶輻射的東西，實在太不劃算。
“六十一萬一次！六十一萬兩次！”主持人看向傑克。
傑克深吸一口氣，準備喊出最後一擊。
“六十五萬。”李豫忽然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拍賣場。他依舊看著展示台，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隻是隨口報了個數字。
全場瞬間安靜了一下。
傑克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李少爺這是不想欠他人情，要自己拍下來！他立刻識趣地放下了競價牌，臉上堆滿笑容：“李少爺您喜歡就好！您喜歡就好！”
那個獨立研究員見狀，也徹底放棄了。
“六十五萬三次！成交！恭喜這位先生！”主持人落槌的速度快得驚人，生怕李豫反悔。
拍賣場的服務人員立刻將那盛放著殘次龍珠的立方體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豫身上，想看看這位神秘的“少爺”會如何處置這件昂貴的“垃圾”。
李豫看都沒看那珠子一眼，隻是偏過頭，目光落在身邊因為花了六十五萬巨款而臉色有些發白、卻又強裝笑容的傑克臉上。
他沉默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自己製服的內袋裡，緩緩掏出了一張卡片。
一張通體漆黑，邊緣鑲嵌著暗金色複雜紋路，在拍賣場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散發著內斂而尊貴光澤的金屬卡片。
卡片正麵，沒有任何銀行標識或者數字，隻有一個極其簡潔、卻又充滿力量和神秘感的浮雕圖案——那是一個抽象化的、仿佛由流動能量構成的鳥形側影，鳥喙尖銳，眼神銳利，正是“荷魯斯”之眼的象征！
這張卡，正是當初荷魯斯在天空城交給李豫，作為“見麵禮”附帶二十萬黑金，並且後來被他用來聯係荷魯斯的那張特殊黑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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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豫兩根手指夾著這張蘊含著特殊意義和權限的黑金卡，隨意地、仿佛丟一張廢紙般，甩到了傑克麵前的桌子上。
卡片與金屬桌麵碰撞，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傑克和所有看清這張卡的人的耳邊！
“身邊沒帶那麼多零錢。”李豫的聲音依舊平淡，帶著一絲理所當然，“先用這個。以後有機會還你。”
他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傑克看著桌子上那張散發著無形壓迫感的黑金卡，尤其是上麵那個清晰的、代表著dyb內部最高權限之一、直屬荷魯斯主管的徽記，整個人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後背的製服！
荷……荷魯斯主管的私人黑金卡？！
這位李少爺……竟然隨身帶著荷魯斯主管的私人卡片？！而且如此隨意地就拿了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密切到了何種程度？！
“不！不敢！李少爺！這……這萬萬使不得！”傑克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幾乎要哭出來，“這錢……這錢理應由我們出！是我們賠罪的心意！怎麼能用您的……用主管的卡！這……這我們怎麼敢收？！”
他身後的隊員們也全都嚇傻了，一個個僵在原地，手腳冰涼。
李豫看著傑克那驚恐萬狀的樣子，心中冷笑，臉上卻適時地浮現出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眉頭微蹙，語氣加重了幾分：“讓你收著就收著。怎麼，不給我麵子？”
這淡淡的一句話，聽在傑克耳中卻不啻於晴天霹靂！不收，就是不給李少爺麵子！得罪了李少爺，和得罪荷魯斯主管有什麼區彆？！
他看著李豫那明顯不悅的神情，又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張仿佛燙手山芋般的黑金卡，最終，在極致的恐懼和壓力下，顫抖著伸出雙手，如同捧起聖物般，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卡片拿了起來，緊緊攥在手心，仿佛攥著自己的身家性命。
“收……收！李少爺息怒！我們收！我們收！”傑克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要跪下來，“多謝李少爺！多謝李少爺賞臉！”
他心中五味雜陳，既為終於“賠罪成功”而鬆了口氣，又為手裡這張代表著無邊權勢和未知風險的黑金卡而恐懼到幾乎暈厥。這六十五萬，花的……太他媽值了！也太他媽嚇人了！
李豫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展示台，仿佛剛才隻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賣場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短短幾十秒內發生的、信息量巨大的一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這位“李少爺”的身份，在眾人心中變得愈發神秘和高不可攀。隨手拿出荷魯斯主管的黑金卡付賬……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貴客”了，這簡直就是……
拍賣會還在繼續，但接下來的拍品，似乎都失去了色彩。很多人的心思，已經不在拍賣本身，而是不斷地偷瞄著前排那個始終氣定神閒的年輕身影，以及他身邊那個美得不像真人、卻氣息冰冷的少女。
李豫安靜地坐著，感受著身後王叔等人投來的、混合著驚愕和“你小子真敢玩”的複雜目光，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他知道，經過今晚，他這把借來的“虎皮大旗”，算是徹底立起來了。在這混亂的火星黑市，“李少爺”這個名字，恐怕會比“燭龍”的通緝令，傳播得更快，也更令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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