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花園集團總部。
一處模擬自然光照、恒溫恒濕的巨大陽光房內，各種奇異的植物蓬勃生長，有些甚至散發著肉眼可見的、溫和的生命能量光暈。一個穿著樸素亞麻布衣服、褲腿挽起、腳上沾著些許泥點，看起來像是個老農的中年男人，正拿著一個噴壺，悠閒地給一株葉片如同翡翠般剔透的蕨類植物澆水。
一名穿著筆挺公司製服的下屬，恭敬地站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低聲彙報著。
“……天空城，下城區，迷霧帶第十一巷道，極樂幫核心據點已被徹底摧毀。現場殘留的能量讀數極高，且有明顯的生物組織湮滅痕跡。根據我們安插的眼線和截獲的零星信息分析，初步判斷是代號‘燭龍’的目標，與突襲了該據點的泰山金融高等級血族素體爆發了激烈衝突。”
“老農”動作未停，依舊專注地澆著水，仿佛在傾聽一件與己無關的趣聞。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與泥土相關的厚重感：“泰山金融的人……動作倒是快。現場被他們封鎖了？”
“是的，主管。他們態度非常強硬，拒絕任何外部調查，帶走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有價值研究物和……屍體。”
“屍體……”老農主管輕輕放下噴壺，用沾著泥土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下那株翡翠蕨的葉片，語氣帶著一絲真實的惋惜，“可惜了那個叫伯特的年輕人。能在‘血仆’的基礎上做到那種程度的自主進化，是個難得的天才。如果他活著，對我們破解泰山金融那套血族義體的奧秘，肯定大有裨益。還以為能多觀察一陣，沒想到就這麼折在了那裡……”
他搖了搖頭，仿佛在惋惜一株意外夭折的稀有植株。隨即，他像是想起什麼，隨口問道：“我們那位退休後，在天空城‘大鳥轉轉轉’酒吧隱居的蘭伯特先生，最近有關於‘燭龍’的新消息傳回來嗎？”
下屬微微躬身：“回主管，蘭伯特先生那邊……暫時沒有新的消息。”
“嗯。”老農主管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再言語，重新拿起噴壺，走向另一株形態奇特的藤蔓植物，繼續他悠閒的灌溉工作，仿佛剛才談論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與此同時，泰山金融總部，地下深層生物實驗室。
這裡的氣氛與花園集團的陽光房截然不同，冰冷、肅殺，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生物基質培養液的味道。巨大的觀測窗前，一名穿著無菌服、眼神銳利的研究主管，正帶著他的團隊，對著隔離艙內兩片巨大的、邊緣焦黑破損、但依舊能看出原本形態的暗紅色蝠翼殘骸進行著緊張的數據分析。
“能量抽取過度，組織活性大幅衰減，基因序列出現大麵積崩潰跡象……果然，強行脫離‘搖籃’的束縛，試圖調用超出控製的力量，就是這種下場。”研究主管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冰冷和一絲譏誚，“不自量力。”
他轉過身，麵對著他的團隊成員，語氣斬釘截鐵：“他的損失對我們而言不值一提！甚至更好！這殘骸剝離了那個不安分的意識，反而讓我們能更完整、更安全地複刻‘蝠’的原始基因序列！這才是我們真正的財富！”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壓低了聲音，但話語中的狂熱卻更加明顯：“現在看來，‘蝠’的路徑終究有其極限。真正的、唯一的通天途徑，恐怕還是在於‘龍’！可惜，當年我們爭奪到的龍骸部分太少了……”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半年！最多半年！必須在我們手中現有的龍骸研究上，取得突破性進展！否則，你們都知道後果！”
一名助理小心翼翼地開口：“主管，關於那個‘燭龍’……是否需要加大情報投入？或許他能提供一些……”
研究主管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天空城那邊，已經安排了。向‘大鳥轉轉轉’酒吧的亞瑟先生谘詢，他是我們公司的老人了，退休後在那裡隱居，消息靈通。有關於‘燭龍’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
類似的情景，幾乎在同一時間，在多家巨頭的核心部門上演。
ak集團的武器研發中心，主管在聽取關於現場能量武器殘留痕跡的報告後，吩咐下屬：“聯係我們在‘大鳥轉轉轉’酒吧養老的巴頓先生，問問他對‘燭龍’這次展現出的能量噴吐模式有什麼看法。”
浩瀚能源的生命能量研究部門，負責人看著那異常純粹的能量湮滅痕跡數據，以及那與實驗室失竊的龍珠相似的能量反應，眼中閃爍著精光：“立刻給在‘大鳥轉轉轉’酒吧享受退休生活的查爾斯先生發加密信息，我們需要知道‘燭龍’的最新動態，必須搶在彆的公司之前抓到他！”d集團、雷霆安保……幾乎所有巨頭，都在內部進行了簡短的討論，並將目光投向了天空城那家名為“大鳥轉轉轉”的酒吧。
詭異的是，在每一家公司的秘密檔案和高級管理層的認知裡，那家酒吧的幕後老板，那位神秘莫測的“無麵人”，都變成了他們自家公司某位德高望重、已經退休、在該地隱居順便為公司收集情報的元老。
他可能是花園集團的“蘭伯特先生”，可能是泰山金融的“亞瑟先生”，可能是ak集團的“巴頓先生”，也可能是浩瀚能源的“查爾斯先生”……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信息的層麵，編織了一張巨大而精密的網，讓這些掌控著世界命運的巨頭們，在窺探同一個秘密時，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一個被精心設計好的、共同的“信息黑洞”。
而無麵人，依舊靜靜地坐在他酒吧最深處的陰影裡。
看著周圍不斷變幻的星雲，一顆本是蝠形的星光逐漸暗淡下去，如同碎裂的泡沫一般，再未亮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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