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陳星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了蘇清因為剛才動作而從懷中滑出一半的那個金屬文件盒,以及盒蓋上那個模糊的、斷裂的劍與眼睛的徽記。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猛地繃緊!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東西!
一股極其強烈的、混合著恐懼、憎惡和難以置信的情緒出現在他臉上!
“那個…那個盒子!你從哪裡得到的?!”他猛地抓住蘇清的手臂,力氣大得嚇人,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那個標記!你怎麼會有‘斷罪之眼’的東西?!”
斷罪之眼?看來這就是“虛無知海”組織的真正名稱!
蘇清被他劇烈的反應嚇到了,下意識地說道:“是…是在上麵那個站台的控製台裡找到的…裡麵…裡麵有一些文件…”
陳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顫抖著,眼中充滿了巨大的痛苦和某種…被背叛的絕望?他鬆開了蘇清,雙手抱住了頭,身體蜷縮起來,仿佛在抵抗著某種可怕的回憶洪流。
“文件…什麼文件…是不是…關於‘潘多拉’…關於…實驗…”他聲音破碎地問道,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血。
蘇清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知道無法再隱瞞了。她深吸一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是的…還有…簽署人…是你父親…”
“嗬…嗬嗬…”陳星發出一陣比哭還難聽的慘笑,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果然…果然是他…我一直…一直不願意相信…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原來都是真的…”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淚水卻無法流下,隻有無儘的悲涼和憤怒:“他不是死於意外…他是罪有應得!他是那個惡魔項目的幫凶!他甚至…甚至…”
他的目光猛地轉向蘇清,帶著一絲瘋狂的求證欲:“文件裡…有沒有提到…‘7號’實驗體?!”
蘇清的心臟猛地一縮,那個酷似陳星的年輕男子照片浮現在腦海。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陳星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敗。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軟下去,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就知道…我這身莫名其妙的力量…對那種黑色粘液的感應和排斥…還有那些支離破碎的、躺在實驗台上的痛苦記憶…原來都不是幻覺…”
“我…我就是那個‘7號’…我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也是他最失敗的…‘兒子’…”
真相如同最鋒利的刀,徹底剖開了他一直以來的自我認知和僥幸心理。
他不是天選之子,他是一個人造的怪物,一個誕生於罪惡實驗的殘次品。
巨大的打擊讓他幾乎再次暈厥過去。
蘇清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淚水終於滑落:“不!陳星!你不是!你是陳星!是那個在博物館上班、會保護同伴、帶著我們一路走到這裡的陳星!你的力量是什麼來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用它!”
林薇也在一旁哽咽著安慰:“是啊,陳星,沒有你,我們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趙曉峰雖然害怕,也用力點頭。
同伴的話語如同微弱的火苗,暫時驅散了他心中部分冰冷的黑暗。他劇烈地喘息著,眼神劇烈掙紮,仿佛在重新拚湊破碎的自我。
良久,他緩緩抬起頭,眼中雖然依舊痛苦,卻多了一絲狠戾和決絕。
“是啊…重要的是…怎麼用它…”他重複著蘇清的話,聲音卻冷了下來,“用它…去阻止他…阻止那個瘋子…和他背後的‘斷罪之眼’…”
他看向蘇清:“文件裡…還提到了什麼?那個‘儀式’是什麼?”
蘇清連忙拿出文件,快速翻閱著,借助手電光,找到了一些零星的信息:“這裡…提到‘最終儀式’需要…‘鑰匙’、‘聖骸’、‘源初混沌’在三處特定的‘地脈節點’同時激活…才能徹底打開‘門扉’,迎接‘主’的降臨…而‘黑鬆林核心’…就是其中一個節點!”
“三處節點…鑰匙…聖骸…混沌…”陳星咀嚼著這些詞語,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和更深的寒意,“我明白了…所以‘斷罪之眼’和‘守望者’都在爭奪這些…一個想開門,一個想阻止…”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文件上,突然,他指著其中一頁角落的一個極其複雜的、由無數幾何圖形構成的符號:“這個符號…我見過!”
蘇清和林薇湊過去看,那符號像是一個精密的能量導流圖。
“在夢裡…不,在那些實驗記憶裡…”陳星努力回憶著,“這個符號…代表的是…這個地下能源矩陣的…核心控製室!而且…那裡有一條…直接通往地表的緊急撤離通道!”
絕境之中,真正的生路和關鍵目標,竟然以這種方式,因為陳星不堪回首的過去,而被揭示出來!
“能帶我們去嗎?”蘇清急切地問。
陳星深吸一口氣,忍著全身的劇痛,艱難地站起身,眼神堅定得可怕:“能。就算爬,我也要爬過去。”
“不僅僅是為了逃出去…”他看向那無儘的黑暗深處,仿佛能穿透層層壁壘,看到那個他既憎恨又血脈相連的男人,以及那更加恐怖的幕後黑手。
“更是為了…做個了斷。”
第四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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