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辟，萬法不侵……”沙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果然是個巨大的變數。”
陳星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他抬起手，這一次，指向的是百骨夫人。
“你，以死亡玩弄生命，罪孽深重。”
“當……歸於虛無。”
隨著他話音落下，百骨夫人周身的空間，驟然變成了絕對的灰色！那不是能量的顏色，而是“存在”被剝奪、被還原為“無”的顏色！
“不——！”百骨夫人發出淒厲的尖叫，拚命催動所有力量，召喚出層層骨盾、幽冥護罩，甚至將幾個強大的怨靈護衛拉到自己身前抵擋。
但無用。
在那絕對的“灰色”籠罩下，骨盾消融，護罩潰散，怨靈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為虛無。灰色如同潮水，無情地漫過她的腳踝、身軀……
“主上救我！！灰袍大人！！”百骨夫人向灰袍人投去哀求的目光。
灰袍人袖袍微動，似乎想做什麼。
陳星灰色的眼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隻是一眼，灰袍人那兩點猩紅的光芒劇烈閃爍了一下，剛剛提起的能量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壓回了體內！他悶哼一聲，兜帽下的陰影似乎更深了。
就這麼一耽擱。
灰色徹底淹沒了百骨夫人。
尖叫戛然而止。
當灰色褪去，原地空空如也。沒有殘骸，沒有能量殘留，甚至連她存在過的痕跡，都被徹底抹去。
稱霸一方、令無數幸存者聞風喪膽的百骨夫人，就此形神俱滅，歸於虛無。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山穀。
淩芸握弓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看著陳星，如同看著一尊執掌生滅的古老神隻。
灰袍人兜帽下的猩紅光芒明滅不定，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言出法隨……混沌律令？！你竟然觸摸到了這個層次……”
陳星緩緩收回手指，臉色比之前蒼白了一分，連續高強度的運用混沌本源力量，對他的負荷極大。但他依舊站得筆直，灰色的瞳孔轉向淩芸和灰袍人。
“下一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更顯冰冷，“是誰？”
淩芸深吸一口氣，冰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決絕，她知道，今日無法善了，唯有死戰。她體內的神血開始沸騰，準備不惜代價，動用禁忌的力量。
灰袍人卻突然開口：“夠了。”
他深深地“看”了陳星一眼，那猩紅的目光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徹底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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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隻是初次見麵。”
“‘鑰匙’，我們還會再見的。屆時，希望你能展現出……更完整的姿態。”
“淩霄大人，會對您感興趣的。”
說完，灰袍人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開始變得模糊、透明。
淩芸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但看了一眼氣息依舊深不可測的陳星，又感受到灰袍人離去的心意已決，她咬了咬牙，周身空間一陣波動，身影也瞬間消失，隻留下一縷緩緩散去的冰寒氣息。
強敵，竟就此退去？
陳星站在原地，沒有追擊。直到兩人的氣息徹底消失在天際，他才猛地一個踉蹌，單手撐住膝蓋，劇烈地喘息起來，額頭上滲出大顆大顆的冷汗，灰色的眼眸中光芒明滅不定，顯然消耗已經到了極限。
獨自麵對三大強敵，雷霆手段斬殺一人，驚退兩人。
這份戰績，足以震驚整個廢土世界。
但陳星心中沒有絲毫喜悅，隻有更深的緊迫感。
灰袍人最後的話，如同警鐘在他心中敲響。
“更完整的姿態……”他喃喃自語，抬起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穿透雲層，看到那懸於頭頂的“觀測協議”，看到那隱藏在幕後的“闕歌者”，看到那遙遠星空中冰冷的“方舟”。
“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站直身體，擦去嘴角因力量反噬溢出的一絲鮮血，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轉身，朝著燈塔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背影在荒蕪的山穀中，顯得孤獨，卻頂天立地。
而在燈塔基地內，通過遠程觀測設備看到山穀中發生一切的林薇、蘇清等人，早已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知道陳星變強了，卻從未想過，會強到如此地步！
那灰色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蘇清看著畫麵中陳星略顯踉蹌卻堅定歸來的身影，心疼地攥緊了胸前的衣襟，她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正在不斷地侵蝕和改造著他。
“你必須快點掌握它，或者……找到控製它的方法。”她低聲自語，眼中充滿了決意，“否則，敵人未至，你自己可能會先被這力量……”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那擔憂，如同陰雲，籠罩在每一個知情者的心頭。
陳星歸來的身影，帶給燈塔的是絕境逢生的狂喜，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對未知力量更深的敬畏，以及……一絲潛藏的恐懼。
第八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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