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域邊緣的廢棄空間站像隻生鏽的鐵殼蟲,懸浮在暗紅色星雲裡。林疏桐剛踏上艙門,靴底就碾到碎玻璃,發出刺耳的咯吱聲。空間站的應急燈忽明忽滅,淡綠色的光線下,金屬管道上的暗紅汙漬像凝固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臭氧與鐵鏽混合的怪味。
這裡的能量殘留很奇怪。萊昂的機械義眼閃爍紅光,掃描結果在全息屏上跳動,既有混沌粒子的特征,又帶著星骸文明的能量波動。他話音未落,程敘突然了一聲,指著牆角——那裡蜷縮著個穿著破洞防護服的人影,銀白色長發黏在汗濕的臉頰上,脖頸處露出半截星骸族特有的藍色紋路。
人影猛地抬頭,露出張布滿血汙的臉。彆碰我!他嘶啞地喊著,手裡的激光匕首在燈光下劃出冷光。星隕瞳孔驟縮:這是星骸放逐者的服飾,他們因濫用力量被逐出母星。林疏桐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能量鎖,鎖扣處刻著暗影議會的蛇形圖騰。
就在這時,薇薇安突然捂住太陽穴踉蹌後退:好多痛苦的意識......他們在解剖星骸族人!她的話音剛落,空間站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無數個培養艙從天花板降下,透明艙體裡漂浮著星骸族的殘肢,藍色血液在營養液裡緩緩流動。
歡迎來到暗影議會的材料庫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女人從陰影中走出,她的左眼裝著機械義眼,閃爍著幽紫光芒,腰間的金屬鏈拴著串星骸族的指骨。沈星遙下意識將葉婉音護在身後,卻見女人突然嗤笑:沈星遙,還記得建築事故裡救的那個小女孩嗎?她的心臟現在在3號艙。
葉婉音的呼吸瞬間停滯,她顫抖著看向3號艙——那團跳動的血肉上,掛著她親手縫製的平安符。程敘突然踹開旁邊的控製台,屏幕上的實驗日誌滾動著:星骸族的骨骼可承受混沌能量,視網膜能轉化暗物質......顧清越的拳頭捏得發白,他認出日誌上的手術手法,與當年蘇父的失敗手術如出一轍。
江暮沉的醫療事故,不過是我們測試星骸骨骼兼容性的實驗。女人舔了舔嘴唇,機械義眼突然射出激光,萊昂的機械臂瞬間被洞穿。江暮沉的臉色慘白如紙,他看著培養艙裡扭曲的肢體,突然衝向控製台:我要銷毀這些!
混亂中,沈星遙的治愈能力突然覺醒,淡金色的光芒從掌心湧出,修複著程敘被碎片劃傷的手臂。葉婉音撿起地上的消防斧,劈開最近的培養艙,卻見裡麵的星骸族人突然睜開眼,藍色瞳孔裡映出她的倒影:救......救我妹妹......
女人突然吹了聲口哨,所有培養艙的液體同時沸騰。星隕的星骸武器突然共鳴,他指著女人脖頸的吊墜:那是星骸聖物!你殺了守護者!女人笑著扯下吊墜,裡麵封存的星骸族心臟仍在微弱跳動:猜對了,這顆心臟能定位所有星骸族人。
顧清越突然將麻醉劑注入通風係統,女人卻早有防備地戴上呼吸麵罩。她按下牆上的紅色按鈕,整個空間站開始傾斜:十分鐘後這裡會變成黑洞,你們就陪這些一起長眠吧。林疏桐甩出星淵火種,金色火焰在她掌心流轉:你以為我們沒準備?
溫清晏突然從艙頂躍下,他手裡的注射器刺入女人後頸:這是用星骸族血液提煉的抗體,能讓你體內的混沌能量暴走。女人驚恐地看著皮膚下浮現的藍色紋路,機械義眼發出刺耳的爆鳴。程敘趁機黑入係統,培養艙的逃生艙開始彈出:這些人還有救!
當最後一個逃生艙發射時,空間站的牆壁開始剝落。林疏桐拽著昏迷的女人衝向星艦,卻見她突然睜開眼,機械義眼射出的激光直逼溫清晏。顧清越猛地推開溫清晏,自己的左肩被燒出焦黑的傷口。
星艦駛離的瞬間,空間站坍縮成個黑球。培養艙裡的星骸老者蘇醒,他顫抖著指向女人:她是艾拉,我的孫女......被暗影議會洗腦了......艾拉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嘴裡不斷重複:混沌降臨......
薇薇安突然按住艾拉的太陽穴,共享的記憶碎片裡,年幼的艾拉抱著死去的母親哭泣,暗影議會的人遞給她機械義眼:想複仇就接受改造。林疏桐看著艾拉脖頸處的平安符——那是葉婉音送給程敘的同款,突然明白了什麼。
顧清越包紮傷口時,發現紗布上的血跡泛著藍光。星隕臉色驟變:這是混沌感染的征兆!溫清晏立刻拿出中藥箱,當歸、生地、紫草在掌心騰起綠色藥霧:這是《本草綱目》記載的解毒方,配合星淵火種能中和能量。
艾拉在藥霧中突然抽搐,她的機械義眼彈出枚芯片。程敘破解後臉色鐵青:暗影議會在所有星骸族人的心臟裡裝了炸彈,三天後引爆。林疏桐看向星骸老者,他正用族語低聲祈禱,翻譯器裡傳出的話讓眾人脊背發涼:混沌之眼在月球背麵......
沈星遙握住葉婉音的手,她的指尖還沾著星骸族的藍色血液。顧清越的傷口開始愈合,星淵火種的光芒與藥霧交織成彩虹。林疏桐突然想起艾拉記憶裡的畫麵,那個給她機械義眼的人,戴著與溫清晏同款的金絲眼鏡。
溫清晏恰好抬頭,鏡片反射的星光裡,藏著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遠處的月球,正被暗紅色的星雲緩緩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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