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十八分,雨水在廢棄公交站牌的鐵皮頂簷敲出密集的鼓點,像無數細小的鼓槌敲打著鏽蝕的金屬,每一聲都帶著潮濕的回響。
夜陵仰頭讓雨水衝進喉嚨,涼意順著食管漫開,像一縷清泉滑入腹中,激得她微微一顫。
就在這刹那,係統提示音在腦內炸響——【“基礎體能重塑”任務完成!
體能強化x1生效,當前體能評級提升至d+,解鎖初級格鬥模塊雛形可調用基礎擒拿、關節技、反擊節奏預判)】。
熱流從後頸竄入,如燒紅的鋼針在肌肉纖維間穿梭重組,每一寸筋骨都在低鳴。
她垂在身側的手緩緩蜷起,指節發出清脆的爆鳴,像冰層在重壓下碎裂;連腳底被石子劃破的傷口也不再灼痛,隻餘下雨水衝刷時微涼的觸感,像細砂紙輕輕磨過皮膚。
“這才像個特工該有的身體。”她對著雨幕低語,水珠順著下巴砸在鎖骨上,發出輕微的“啪”聲,在濕透的白t恤上暈開深色的痕,布料緊貼肌膚,勾勒出她緊繃的肩線。
引擎轟鳴聲突然撕裂雨幕,排氣管的咆哮震得路邊梧桐樹的葉子簌簌往下掉,雨滴從葉尖彈起,濺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帶著涼意。
三輛改裝摩托車從巷口拐出,為首那輛的車燈直直射來,刺得她眯起眼——她看見騎車人臉上的刀疤,是被她打傷的混混們的老大阿彪。
“小崽子挺能跑啊?”阿彪一腳踹開腳撐,跨下摩托車發出金屬摩擦的悶響。
他穿著黑色皮夾克,後頸紋著青龍,此刻把頭盔往地上一摔,露出左臉猙獰的舊傷疤,“我兄弟說你動他們時喊自己叫夜梟?怎麼著,當自己是特種部隊的?”
另一個混混捂著被踢青的肚子,怨毒地瞪過來:“彪哥,就是她!剛才用彈簧刀紮我大腿!”
阿彪的目光掃過夜陵沾著血漬的赤腳,掃過她被雨水貼在身上的單薄衣衫,突然咧嘴笑了:“我道是誰這麼橫,原來是夜家那個被趕出來的假千金。”他一步跨過來,鐵鉗似的手掐住她後頸,將她整個人按在公交站牌的鐵皮牆上。
鐵皮牆被雨水泡得冰涼,貼著後背像塊冰磚,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她垂著眼,能看見阿彪手腕上凸起的青筋,能聽見他皮夾克下藏著的金屬鏈碰撞聲,叮當輕響,像毒蛇在暗處遊走;甚至能聞見他身上混著煙味和酒氣的汗臭,濃烈得幾乎讓她作嘔。
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爍紅光:【警告:遭遇群體暴力威脅,建議啟動防禦協議】
“建議?”她睫毛微顫,忽然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像刀鋒劃過水麵,“我從來隻執行,不建議。”
阿彪的手剛要收緊,就覺下腹傳來劇痛——夜陵蜷起的膝蓋精準撞上他的襠部。
他悶哼一聲鬆開手,彎腰時後頸的青龍紋跟著扭曲。
夜陵借勢轉身,左手扣住他手腕往反方向一擰,聽見“哢嚓”一聲脆響,像枯枝在雪地裡折斷。
“啊!”阿彪殺豬般的慘叫混著雨聲炸開。
他單膝跪地,另一隻手拚命去掰夜陵的手腕,卻見那細白的手像鐵鑄的,任他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老二!老三!上啊!”阿彪的吼聲響得幾乎破音。
另外三個混混這才反應過來,舉著鋼管衝上來。
夜陵擰著阿彪的手腕往旁邊一帶,將他當作肉盾撞向最近的混混。
兩人“砰”地摔在積水裡,鋼管“當啷”滾出兩米遠,濺起的泥水打濕了夜陵的小腿。
她彎腰抄起那根鋼管,雨珠順著發梢滴在鋼管上,發出細碎的“嗒嗒”聲,像秒針在倒計時。
第三個混混舉著刀從側麵刺來。
夜陵側頭避開刀鋒,發絲被刀風帶起,貼在臉頰上,濕冷如蛇。
鋼管橫掃而出,精準砸中對方持刀的手腕——“當”的一聲,刀飛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她順勢一腳踹在對方胸口,那混混像被抽了線的木偶,向後飛出兩米,撞翻了裝滿垃圾的塑料桶,腐臭的剩菜湯混著雨水濺了他滿臉,腥臭撲鼻。
最後一個舉鋼管的混混已經衝到跟前,鋼管帶著風聲砸向夜陵頭頂。
她不躲不閃,鋼管快砸到額頭時突然矮身,用肩膀撞向對方腹部。
混混悶哼著踉蹌後退,夜陵反手用鋼管尾端抵住他膝蓋後側——“哢”,他膝蓋一彎,整個人跪了下去,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褲腳。
雨還在下。
阿彪捂著襠部蜷縮在積水裡,另外三個混混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呻吟。
夜陵握著鋼管站在中間,發梢滴下的雨水在腳邊積成小水窪,裡麵倒映著她染了血的赤腳,和眼底淬了冰的冷光。
她緩步走到阿彪麵前,鋼管尖端輕輕抵住他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