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海霧,像一柄銀刃劈開灰蒙蒙的天際。
巡邏艦“海鷂”號破浪前行,雷達警報的餘音仍在艦橋回蕩。
三小時前那抹紅光,此刻已化作電子沙盤上一個閃爍的紅點——一艘民用漁船“漁火6號”在禁漁區邊緣失去信號,熱成像顯示甲板有七名武裝分子活動,艙內九名平民被控製,其中一人正是老吳。
“情報確認,劫匪攜帶‘灰霧’係列生化毒劑,型號未明,極可能處於激活狀態。”方主任的聲音冷靜如鐵,“上級命令:禁止強攻,避免毒劑泄漏。”
會議室一片死寂。
誰都知道,“灰霧”一旦擴散,整片海域將成死域。
就在這時,艙門被推開。
夜陵走了進來。
她穿著作戰背心,左肋纏著戰術繃帶,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可步伐卻穩得像釘入甲板的鋼樁。
濕漉漉的發尾還在滴水,顯然是剛從訓練艙出來就趕來了。
“我申請偽裝落水者,滲透登船。”她聲音不高,卻像子彈穿透空氣。
所有人猛地抬頭。
陸昭陽霍然起身:“你身體沒恢複!”
“所以你就打算看著他們死?”她直視他,眸子黑得發亮,像藏著一場未爆的風暴,“九個人質,包括救過我的老吳。你說我不能動,那你就看著我死在你麵前?”
空氣凝固。
陸昭陽瞳孔微縮,指節捏得發白。
他知道她不是在威脅,而是在逼他做出選擇——是把她當傷員保護,還是當戰友信任。
三秒沉默,漫長如一個世紀。
他轉身,調出全息投影,指尖劃過空中:“無人機陣列啟動,熱誘餌、聲波乾擾、無人艇突擊組待命。”他頭也不回,“我給你三分鐘窗口。超時,強攻。”
“夠了。”她勾唇一笑,那笑裡沒有溫度,隻有刀鋒般的決絕。
——三分鐘後,海麵浮起一具“溺水者”的身影。
夜陵順著洋流漂向漁船,呼吸放至最緩,心跳壓到極限。
海水冰冷,刺激著肋間的舊傷,每一次起伏都像有鐵釘在肉裡攪動。
但她沒皺一下眉。
漁船甲板傳來粗暴的吼聲:“再靠近就放毒!讓那老頭第一個嘗!”
她順勢被海浪推上船尾,被兩名劫匪粗暴拖上甲板。
“撿了個漏?”其中一人踢了她一腳。
她蜷縮著咳嗽,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可就在抬頭瞬間,她感知到了——
心口一震。
輕微,卻清晰。
“命運同調”再次震動,像一根無形的線被輕輕撥動。
陸昭陽開啟了戰術目鏡直播。他在看她,也在等她信號。
她借著整理濕衣的動作,指尖悄然滑出一枚米粒大小的裝置,借著衣袖遮掩,精準貼入船艙門縫。
監聽器啟動,信號無聲接入後方指揮係統。
艙內,老吳被按在椅子上,脖子上抵著一支注射器,液體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告訴你們隊長,”劫匪頭目獰笑,正是“鐵鯊”殘部的“毒牙”,“再逼近一步,這老頭就變成行屍!”
夜陵緩緩站起,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忽然笑了。
“瘋?”她聲音冷得像冰,“你們連痛都分不清,也配說瘋?”
話音未落,她猛地掀翻桌案!
煙霧彈自袖中滑落,轟然炸開濃煙。
她如獵豹撲出,肘擊直取持針者咽喉——精準,狠辣,不留餘地。
對方甚至沒反應過來,針頭已調轉方向,狠狠紮進他頸側神經叢!
“呃啊——!”那人慘叫倒地,四肢抽搐。
剩下三人怒吼舉槍,呈三角包圍之勢。
她退至船舷,無路可退。
槍口對準她眉心。
千鈞一發!
轟——!
右舷猛然巨震!
無人艇高速撞擊船體,整艘漁船劇烈搖晃,三人重心失衡。
就是現在!
她躍起,右腳踹向最近那人持槍的手腕,槍飛出刹那,她旋身接住,卻未扣動扳機。
而是將槍管狠狠插入甲板縫隙,戰術匕首橫切,絞斷扳機機構——“非致命拆解”,前世特工課程中最冷門的技巧,專為不留證據地癱瘓武器而設。
槍成廢鐵。
第二人怒吼撲來,她側身閃避,匕首劃過對方大腿動脈外側,精準製停卻未致命。
最後一人已摸向腰間毒劑引信,瞳孔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