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儘,賽事指揮中心的大廳內已燈火通明。
金屬門轟然關閉,各國領隊魚貫而入,氣氛凝重如鐵。
牆上巨幕亮起,畫麵一幀幀回放昨夜雨巷中的殺戮——夜陵從天而降,落地瞬間膝蓋微沉,旋即如鬼魅般撲殺三人,全程無聲無息,連呼吸頻率都未曾紊亂。
“白鷹”站在幕前,灰白眉毛緊鎖。
他是本屆“兵王賽”的觀察員,軍情七局退役上校,見過無數狠角色,卻從未見過一個女人能在三秒內完成三次致命絞殺,且不留熱源痕跡。
他放大畫麵,定格在夜陵落地那一刻的慢動作。
“看這裡。”他用激光筆圈出她左腿落地時的細微停頓,“舊傷未愈,韌帶拉傷等級至少二級。按常理,這種狀態下她的反應速度應該下降15以上,但她反而提升了——這不科學。”
會議室陷入沉默。
法國領隊冷笑一聲:“科學?在這片戰場上,活著才是唯一的科學。”他身旁的“影蜂”靠在椅背上,黑發貼著冷白的臉頰,唇角微揚:“也許她隻是……不想輸。”
她聲音很輕,卻像針一樣紮進空氣。
下一秒,一聲巨響炸裂!
“戰熊”猛地站起,手掌拍在桌麵上,震得水杯翻倒。
他赤紅著眼,盯著屏幕角落一閃而過的代號——【影鴉】,又轉向旁邊實時轉播的病房畫麵:陸昭陽躺在病床上,生命體征平穩,但昏迷未醒。
“她不是阿爾坦人!”戰熊咆哮,俄語夾雜著英語,“她身上有‘烈風’的味道!那種殺人的節奏,那種呼吸的間隔……隻有‘烈風’才會這樣戰鬥!”
他死死盯著陸昭陽的臉,聲音低得如同野獸低吼:“我要讓她知道,真正的烈風已經死了。活著的,隻能是他的屍體。”
會議結束,叢林伏擊戰正式開始。
地圖鋪展,毒瘴沼澤區被標為紅色禁區——能見度不足五米,空氣中漂浮著神經性麻痹孢子,誤吸三分鐘即可致幻。
大多數選手選擇繞行,唯有夜陵,在淩晨四點整,獨自踏入這片死地。
她背著戰術包,腳步輕得像貓。
雨水順著戰術帽簷滴落,左眼仍有些許血絲未散,但她沒管。
老鐵的聲音從加密頻道傳來:“腐木區第三象限有塌陷風險,但也是最佳埋點位置。我已經標好坐標,震動誘餌能撐四十分鐘。”
“收到。”她低聲回應,蹲下身,從背包取出微型裝置,嵌入一根半腐的樹乾底部。
這是她親手改裝的戰術陷阱,能模擬人類心跳與腳步震動,足夠騙過紅外掃描。
布置完畢,她抬頭望天。
雲層厚重,不見陽光,唯有風穿過枯枝的嗚咽。
所以她不能按常理走。
她繼續前行,步伐穩定,直到紅外探測器提示前方三十米有微弱熱源波動——影蜂的藏身點。
就在這一刻,她突然停下。
所有人以為她會躲,會伏低,會謹慎接近。
但她反手一揚,一枚信號彈“嗖”地射向空中,劃出刺目的紅光——正正落在戰熊小隊的集結區域!
“誰泄密?!”俄方頻道瞬間炸鍋,怒吼聲此起彼伏。
混亂爆發的刹那,夜陵已借著毒霧掩護,貼地疾行,像一條滑過泥濘的蛇。
她的目標從來不是影蜂,而是那片被所有人忽略的死角——樹冠背麵的懸枝。
三米,兩米,一米。
她停在影蜂正下方,抬起手,用戰術筆輕輕敲擊樹乾——三下短,一下長,再兩下短。
“噠、噠、噠——噠——噠、噠。”
那是“烈風”內部早已廢棄的緊急聯絡暗號,隻有經曆過北緯78°極地行動的老兵才懂。
樹上,影蜂瞳孔驟縮。
她的手指仍扣在扳機上,瞄準鏡鎖定下方那道模糊身影。
隻要一槍,她就能拿下這個詭異的對手。
可那三聲敲擊,像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猛地捅進她記憶深處。
她曾在檔案室見過這段代碼——代號y01,最後一次任務記錄,正是“雪鷲”事件前夕。
她沒動。
夜陵攀上樹乾,動作輕巧無聲,落在影蜂身後。
她摘下防毒麵具,露出半張染血的臉,低聲道:“我不是來搶你名額的。”
影蜂緩緩轉頭,兩人目光相撞。
“我是來拿指揮權的。”
夜陵指向北方,聲音冷得像冰:“那裡還有孩子被關在冰艙裡,和我當年一樣。而你們,還在為一個比賽的排名互相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