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吸入不少煙霧的許儘歡,強撐著意識留意越來越近的綠點,聞聲抬眸就看到一個快步衝到身前極為高大的黑影。
來不及反應,頭部便被重重撞擊,身子一軟徹底失去意識。
晏淮元連忙上前接過人,撐了一把木梁卸力,倒在懷中的姑娘臉上已粘上了黑灰。
他攏緊人,幾個躍步飛出宅院,在一個巷子中停下,指腹擦了一下少女的眉梢位置,看到了那如指甲蓋大小的紅櫻胎記後心中一定。
找到了。
……
“公子,後院傳來消息說許小姐醒了。”
書房外青衣侍衛極為恭敬地敲了下花窗,低聲傳達。
裡頭書頁翻動的聲音稍頓,響起了腳步聲。
“去叫上大夫。”
男人的聲音清冷低肅,不見絲毫情緒起伏。
等他踏出房門,熱烈的日光映到他身上,叫人忍不住驚歎世間竟有如此的仙人之姿。
他長得極好,劍眉星目,鼻梁高挺,清冷的神情壓住了極昳麗的唇色,本是俊秀到邪肆的長相。
但因為他深邃冷沉的長目,幽深得讓人望而生畏,如緞的黑發被高高束在頭頂包在墨玉發冠之中,玄色黑袍更是添了幾分肅穆莊重。
這便是燕州世代簪纓的晏家家主,晏淮元,表字玄淵。
剛跨過垂花門,便見到廂房外兩個婢女候在門外小聲說話。
晏淮元的臉色微沉,此番來奉都匆忙,隻帶了兩個侍衛,婢女都是來了之後匆忙采買的,如今看來實在不及府中的規矩。
青衣侍衛石青見主子麵色不霽,板著臉上前訓斥,“不貼身伺候著小姐,都在外麵做什麼。”
婢女跪地行禮,神色惶恐,年紀大一些的春鈴上前回話。
“公子,小姐醒了,但是小姐醒來好似不認人,瞧著像是……像是。”
“是什麼?吞吞吐吐作甚。”石青神色不耐。
“像是癲症,也不許人近身。”
婢女鼓起勇氣說完後便俯身跪倒。
晏淮元大步跨進廂房,寬大的衣袖在空中一陣淺淡的藥香。
剛進屋,險些沒有落腳地,桌幾上的水壺茶杯碎裂在地,床榻上的被褥和如意枕也淩亂掀翻在腳榻上。
他冷眸掃視房中尋找女子的身影,終於在衣櫃的一角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人影來,緩步向前。
那姑娘發鬢散亂,披著的外衫也是皺皺巴巴,埋首屈膝蹲在角落中,焦黃的發絲蓋住了她的麵容。
看去的第一眼,隻覺得消瘦和狼狽,哪裡看得出是被嬌寵疼愛的尚書府千金。
似乎被外麵的動靜所驚嚇到,姑娘顫了一下,抬起頭露出了一雙小鹿般純稚又清澈的雙眼。
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影後,那雙眼裡迸出濡慕和雀躍,竟突然蹦起撲進晏淮元的懷裡,一雙極消瘦的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許儘歡將臉緊貼在男人的胸膛,蒼白的雙唇輕啟,沙啞的聲音中滿是驚懼不安。
“爹爹終於來了。”
察覺到男人驟然頓住僵硬的身軀,她唇角微揚。
這就是原劇情中原主那光風霽月,最為克己複禮的前未婚夫嗎?
……
“公子,大夫來了。”
墨色勁裝束衣的石風拽著大夫候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