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刻意放輕的聲音,柔和又帶著暖意,許儘歡再難堅持,慢慢闔上眼。
晏淮元就靜靜坐在一邊,看著她眼睫垂落,呼吸沉沉,綿長又平緩。
指腹還有那柔膩的觸感,他不知昨夜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不對勁,竟還在一旁照顧了他一夜。
十二歲時,他被大伯母和父親寵愛的姨娘一並下手,吃下了加了毒藥的棗糕,那棗糕之中混合了兩種毒,紅棗的清甜蓋住了藥物的苦澀,那一次他整整燒了三日。
解毒的時間太遲,又因毒物相混,他體內猶有餘毒未清,自此每隔一段時間,熱毒便會突然發作一次,發熱完還會痛上一日。
便是現在,他看上去毫無異樣,可全身上下仿佛有細密的銀針在身上滾動碾過。
在上回吃下許儘歡喂的棗泥山藥糕之前,他竟已九年沒吃過甜糕了,他幾乎都忘記自己曾那般嗜甜過。
這九年間,他從一開始的疼痛難忍,到現在習以為常。
唯有這一次,觸摸她、擁住她的那一刻,他忘記了身上的刺痛,好像滿心滿眼隻有這個恬靜入睡的少女。
外頭漸漸醒來的鏢師們開始收拾貨物,弄出了嘈雜的聲響。還有早起的丫鬟愈來愈接近的腳步聲。
許儘歡還未出閣,他理應趁無人發現離開她的房間。
春鈴和春秧正欲來伺候小姐起身,卻見公子候在小姐門外,看過來的眼神依然冷淡又漠然,隻是公子的臉色好似有些蒼白。
“棉棉還未起,莫要叫她了,去將馬車內再鋪上一層被褥。”
春鈴和春秧立即應聲離開,晏淮元返回到屋內,取了一件鬥篷,又進了許儘歡的屋裡,動作極輕得抱起人,用鬥篷蓋得嚴實。
許儘歡睡得很沉,半點沒有被他的動作驚擾到。
晏淮元一路將人抱下樓,又把許儘歡送進了馬車中安置好,旁人隻知道他們是兄妹倆,見此也隻以為是許儘歡身體不適,沒有多想。
可石青和石風見了,眼中滿是震驚和意外。
他們是知道公子和許小姐真實關係的。
況且,自家公子是什麼性格他們最是清楚,也就是他們跟在公子身邊的時間久了,公子待他們也有了信任和看重。
但哪裡見過他待旁人如此親近體貼的,便是去歲來投奔夫人的母族傅家,那兄妹倆可是公子正經的表弟表妹。
可公子還不是視之無物,隻維持著表麵的兄長情誼,半點比不上對待如今的許小姐。
本就聽聞許小姐和公子還有過婚約之說,就不知公子究竟是何想法了。
晏淮元退出馬車,對上兩個侍衛還未收回的眼神,身上的不適讓他此刻很是不耐,他眉梢壓低,表情便帶出了幾分不悅,兩個侍衛立刻低下了頭。
若是晏淮元知道了他們心中所想,必然要冷嗤,傅家的那位表叔隻是母親的表弟,二人感情並不親厚。帶來的二位弟妹也是心思深沉之人,怎麼能和棉棉相比。
許家伯母是母親閨中密友,二人是金蘭姐妹,棉棉才是他心中最為貼心純稚的表妹。
待表妹自然不能和他對待幼弟那樣嚴格,女子生存本就艱難,更何況棉棉已經失去父母,之後自己需好生照看,為她選上一位品格優秀的夫婿。
就不知,她會喜歡怎樣的男子。
可若是她一直記憶不全,心性如此單純,出閣後被欺負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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