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年簽完一份文件,在翻閱下一份的間隙中抬起目光落在休息區的沙發上。
柔軟的雲朵沙發上正歪靠著一個女孩,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茶幾上的綠植。
黎年心頭充盈著滿足,低頭處理工作的時候嘴角都是翹著的。
“叮鈴鈴”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也打斷了他分神的注視。
“boss,臨少來了,現在方便進來嗎?”
黎年擰眉注視著已經爬上書架的某人,“讓他在會客室等我。”
起身去撈人。
蘇越掛斷電話,對著黎鶴臨笑了笑,“臨少,boss還在處理工作,請您和您的朋友在這邊會客室稍坐一下。”
黎鶴臨不解,“我哥辦公室有人?”之前他每次來都能直接進去的。
蘇越神色不變,“boss不喜歡在工作中途被打斷,您先請。”
連他近來都很少被允許進老板辦公室了,更何況其他人。
蘇越給兩人倒了兩杯橙汁後離開了。
“隗大師,您試試這橙汁,都是我哥農莊上新鮮送來的橙子榨的。”
看到隗安捧著杯子喝上了,黎鶴臨鬆了口氣。
他摸了摸鼻尖,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狗腿,但這位隗大師雖然年紀小,本事卻不小。
為了把她請出來,他還抄了滿滿三張a4紙的【隗安】以表明自己認錯名字的歉意。
他二叔三叔知道他找了個年輕人來看事兒覺得他胡鬨,又自己找了對道士師徒來。
偏偏那會兒他還沒哄好隗安,讓道士們搶了先。
師徒倆又是燒紙,又是綁紅線,耍桃木劍的,沒把黎承業治好,倒是讓人更瘋了。
扯了一堆有的沒的,黎鶴臨也沒聽明白,就知道按他們意思過兩天還得上祖墳看看。
他抓緊哄來隗安,帶著人又去了趟醫院,就見她伸手抓了兩把,指尖一撚冒出了黑煙,黎承業雖然還瘋著,但好歹沒怎麼呼痛了。
隻是隗安麵色不好看,轉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要求見到所有的黎家人之後再說。
黎鶴臨沒遲疑,這事兒多好辦啊,這大半的黎家人都在醫院呢,不在的他帶著隗安去遛一圈也就見全了。
最後就差他親大哥了。
隻是這也是最難搞定的一位,黎鶴臨抽了抽嘴角,前陣子道士在醫院整得那一套讓他大哥見了直接扭頭就走,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又帶了個大師來,恐怕他也要吃排落。
“大師,我哥這人不信這些,所以您可千萬彆提什麼煞氣,孽力的。”
隗安了然地點了點頭,“沒事,我就是看看麵相。”
門口傳來沉悶的腳步聲,兩人都噤聲看了過去。
男人穿著剪裁合體的三件套西服,寬肩窄腰,無框眼鏡下的冷眸中還殘留著某些柔軟的暖意,柔和了身上冷峻的氣質。
黎年看到弟弟身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
“哥,這是我……朋友,這不是好些日子沒見到你,路過公司來看看。”
黎鶴臨乾笑著給兩人做著介紹。
黎年收回視線,點了點頭,“你好。”隻是他這弟弟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說謊或者不自在的時候會下意識地用指甲按壓指腹。
朋友?恐怕不儘然。
想到對麵坐的可能是未來弟媳,黎年招呼蘇越送些甜品過來。
隻可惜,黎年心裡泛澀,他的小姑娘卻不能享用這些東西。
寒暄過後,黎年詢問家人的近況,“那倆騙子還在醫院?”
自從那師徒把病房搞得烏煙瘴氣,黎年就很少再去。
黎鶴臨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隗安,見她安安靜靜挖著蛋糕吃沒什麼反應才回答:“他們回去準備法事要用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