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力被牽動的時候,許儘歡已經在許家停留了三天。
她身上穿著那條墨綠色的裙子,姿態仿佛和三年前在台上彈奏的明朗少女一樣。
可惜僅有的幾個觀眾在錯雜的琴音中陷入了新一輪的噩夢,無從欣賞。
三天,閉上眼都能彈奏的曲調倏然錯了一個節拍,許儘歡望了眼窗外。
狂躁的秋風裹挾著細密的雨滴落在窗戶上,蜿蜒出數道水痕。
西山,撐起的黑傘擋不住飄揚的水霧,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沾濕了衣裳。
正前方穿著道士服的師徒倆試了兩次沒點上香,麵色都凝重了些。
“黎先生,請安排一位直係子孫上前執香。”
黎瑞鵬逡巡了一圈,從黎年,掠過黎鶴臨再到三房被攙扶著站立的兄弟倆。
“我來吧。”
黎鶴臨自覺上前,他哥能來就不錯了,要是讓他親自做這種事,恐怕後麵的事也彆想進行下去了。
江溪嵐瞪了他一眼,詢問道士,“師父,執香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礙事,隻是讓先祖知道來的是自家子孫。”
黎鶴臨已經雙手握香,一雙眼睛追著道士的動作,看著道士舉劍挑起黃符,在白蠟的燭火下點燃,繼而又將符火引到香下。
符化成灰燼落下。
又失敗了。
黎鶴臨莫名顫了下,清了清嗓子,“是不是潮了?要不…換兩根?”
兩個道士也沒想到還沒開始就這樣不順,都覺得這是不祥之兆,心裡已經生了些悔意。
這顯然已經超出了師徒倆的能力範圍。
氣氛凝滯之際。
隗安向一旁的師父投去詢問的目光,見她搖頭也就抿唇沒再多事。
“不如用指尖血畫上一圈,防止孤魂野鬼湊來爭奪供品。”
站在黎瑞鵬身後,穿著黑色唐裝的中年男人突然往前一步,出聲提議。
道士師徒倆麵麵相覷,“這位是?”
黎瑞鵬臉色稍緩,對著中年男人很是禮遇,“這位是屠山嶽的三鴻大師。”
聞言,隗安身側端秀溫婉的女人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而師徒倆臉色也變了,沒多說什麼就把主事的位置讓給了三鴻。
聽到需要破手流血,江溪嵐上前把黎鶴臨拽了下來,“鶴臨暈血,他做不了這事。”
這可是在墓地,流血能是什麼好事,萬一招來什麼臟東西怎麼辦。
黎鶴臨臨時多了個暈血的毛病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聽到她媽開口,“讓黎年去吧。”
她似乎也覺得自己表現得太著急,找補般對著黎年解釋:“阿年,你是大哥,安博、安遠兩個弟弟傷勢還沒好,自己都站不利索,就彆難為他們倆了。”
黎年黑眸遊魂般飄忽著,循著聲目光挪到江溪嵐張張合合的嘴唇上,似聽不懂一樣久久停駐。
“阿年?”
“黎年!”
江溪嵐沒想到自己劈裡啪啦說了一堆,大兒子就這麼冷著臉半句不回應,有些下不來台地加重了語氣。
黎瑞鵬拍了拍江溪嵐的肩,“行了,阿年本來就不信這些,他要是不願意就我來。”說完他手掌撐著腰,上前時踉蹌了兩步。
“黎年!你就這麼孝順父親的嗎?你爸身子骨還沒好呢。”
江溪嵐愈發不悅。
“媽,我哪暈血了,我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