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安已經臉色煞白,她的天賦高,自小對靈體敏感,現下周圍靈煞躁動,她隻覺四周鋪天蓋地都是渾濁腥臭的惡煞,衝撞得她渾身無力。
她強撐著不適想告訴師父情況,轉頭卻見欒衣眼中居然凝出了血珠,滾落後在臉上留下兩道血痕。
“師父!”
黎鶴臨被驚動上前攙扶,神情無措又惶然。
“怎,怎麼了這是?”
欒衣沒顧得上反噬的刺痛,溫婉的氣質中多了絲凜冽。
“停下來!”
“你是什麼人?彆亂插手我們家的事。”
“鶴臨,管好你帶來的人,安靜!或者離開!”
欒衣被黎瑞鵬揮手上前的保鏢攔住,雙手掐訣往前一揮,人高馬大的保鏢仿佛被巨力拂過,紛紛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三鴻誌在必得的表情微頓,往前走了兩步擋住欒衣,喉間擠出冷笑,“榆林派?”
黎年撩起眼簾,睨了一眼對峙著的兩人,複又冷淡轉過身,繼續著血線的弧度圓過去。
食指上的灼燒感更重了,燙得他手指一顫,停住了動作。
暗中注意著他動作的黎瑞鵬目光一厲。
“阿年!”
“彆停下!”
“你難道想讓你爺爺也被擾得不得安寧嗎?!”
……
“小安,攔住黎年!”
隗安咬了口舌尖,口中的腥甜讓她恢複了一些神智,眼見師父已經和三鴻交上了手,素淨的小臉緊繃。
可當下更重要的是師父的指令,她腳步雖急但快,從口袋中掏出一遝繪製好的符籙,硬生生炸開了阻擋在麵前的人和惡煞,幾步來到黎年的麵前。
抽出束在腰上的軟鞭,利落甩出圈住了黎年的左手。
驚怒道:“讓你停下來沒聽到嗎?”
紅圈隻剩下一寸就畫完了,黎瑞鵬簡直目眥欲裂。
“黎鶴臨!你究竟帶了什麼人過來?!”
剩下的黎家人都被眼前混亂的景象驚呆了,那小姑娘丟出的黃符居然離手就炸,周圍彌漫著一股焦苦腥臭的味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黎鶴臨想上前,手臂被江溪嵐拽得死緊,他用力掙開母親,跑到了隗安麵前,又看了眼隻低頭凝視手指的大哥。
“你們,你們沒事吧?這……到底怎麼了?”
欒衣和三鴻鬥了幾個回合後雙雙撤開。
三鴻麵露狠戾,從胸前取出一道五鬼旗,咬破指尖沾上血,欒衣一邊竭力應付三鴻,一邊喘著氣對著黎年急促喊話。
“你不是黎家子孫,你的血隻會招惹來惡煞,成為這場祭祀的犧牲品,停下來,退出那個圈!”
除了黎瑞鵬以外的黎家人紛紛露出聽聞天方夜譚的表情。
“胡言亂語,瘋子!”江溪嵐暴怒,指揮身後的保鏢上前抓人。
黎鶴臨左右為難,臉色難看至極,“隗安,我信你才會帶你和你師父過來,但你們現在做的事太過分了,還有你師父。”他喘了口氣壓製怒氣,“信口雌黃!”
隗安往不遠處的槐樹下一瞥,聞言彆過頭冷哼。
“我師父才不會胡說,你該問你家人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總之,”她卷鞭帶動黎年往外一步,“他不能繼續留在裡麵了。”
黎瑞鵬推開厲聲叫嚷吵鬨的江溪嵐,冷下聲訓斥:“黎某不計較二位的擾局,但到此為止,請你們馬上離開!”
欒衣扯開身上的銅錢串一一擊碎殘魂,腳尖微點脫身來到了隗安的身邊,與她並立。
隗安不怕圍上來的普通人,但她能察覺周圍越來越濃重的惡煞,眉心緊蹙。
“師父?怎麼辦?”
欒衣掃視完四周,重新看回再沒開口過的黎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