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嗎?歡歡?”
黎年問得忐忑又懇切,仿佛這個決定不是讓他獻祭自己一半的生命,而是乞求她給予自己賞賜。
許儘歡笑彎了眼,“哥哥,好像你虧得比較多誒。”
她掰著手指幫他算,“又要損耗壽命,又要喂我靈氣,還要時時刻刻照顧我,我乾了壞事你還要背鍋。”
“你不會後悔嗎?”
許儘歡享受當下,她無法保證以後的自己不會牽連到他,她願意給黎年重新考慮的機會。
放她走,還是拽緊她的手直至共死。
“你不是說過,我的都是你的嗎?難道這些都不作數?”黎年的眼眶潮紅,愛上一個人後的患得患失讓他不由自主去揣測她是不是不願意。
“我不會後悔,我做夢都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可是,你會不會厭煩我?畢竟我們契約後要時時刻刻在一起。”
許儘歡暗誹,人家說得好像是不能離開太久太遠吧,也沒說時時刻刻要一起啊。
但對上他濕潤的眸子,頓時就心軟了。
“我怎麼厭煩呢,我最喜歡和你在一起啦。”
她往前撲到了黎年的懷裡,“那就辛苦哥哥,好好照顧我哦。”
“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黎年情難自禁地低頭親吻她的發頂。
隗安抽了抽嘴角,看著一人一魂旁若無人的親昵,還以為自己現在是在什麼結婚典禮的宣誓現場。
“咳咳。”
隗安十分沒有情商地打斷了兩人,“把你們的生辰八字,還有死亡時間都寫下來,黎先生請一並寫上你回溯記憶中的死亡時間。”
四個時辰被分彆寫在了紅紙上。
欒衣接過後遞給了師兄,她師兄不會說話,但在術法上知識淵博,也是他在古籍中看到了這個法子。
香爐,朱砂,黑狗血,黃符還有紅紙都被一一擺放在茶幾上。
欒衣的師兄上前設陣施法,欒衣和隗安則退在後方守著,防止在儀式開始後,有其他孤魂野鬼覬覦黎年身上的靈氣來搶奪。
儀式開始,黎年和許儘歡並排坐在同側,黎年的掌心被一把畫了符的匕首徑直破開溢出血線,隨後溢血的手掌和許儘歡的手掌心相對貼在一起。
欒衣的師兄拿起毛筆,沾上黎年的血,混入朱砂和狗血,一同在符紙上落筆,提筆的瞬間,符光閃爍。
淺金色的靈氣瞬間從黎年的體內湧出,混著代表壽命的橙黃色光線,沿著兩人交握的雙手一點點並入到許儘歡的體內。
黎年的氣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了下來,倒是許儘歡的雙頰染上了緋紅,魂體凝實了不少,黑發快活地飄揚了起來。
湧動的靈氣散發出濃鬱的香味,連欒衣和隗安都被勾得忍不住上前了一步,但很快就回過神,警惕地環顧四周,又補了幾道隱匿符打在四周。
半小時後,兩人之間湧動的光彩才一點點暗了下來,最後黎年和許儘歡都脫力地靠在了沙發上。
“契約完成了。”欒衣上前扶起消耗過度的師兄,這樣一來,他們虧欠的因果也稍微償還了一些。
“從此以後她的體質半陰半陽,至少在你壽數結束之前,不會被陰差當成陰魂拘走了。”
欒衣繼續提醒,“至少要一周的時間,她要轉化體內的壽數和靈力,期間她的體征與人類無異,在這之後就好了,你…多照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