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年和許儘歡過著甜蜜二人世界的時候,黎家人過得就不太好了。
黎瑞鵬當天逃離的時候直接腳一滑摔下了陡坡,原先受傷的尾椎就沒好全,這下更是傷勢加重直接起不來了。
江溪嵐從黎鶴臨那得知一切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許久沒出來,後麵直接找律師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甩到了黎瑞鵬的病床上。
這邊夫妻失和,父子離心,另外兩房也屢屢因為反噬的業障而倒黴不斷。
唯有黎鶴臨算是子輩裡最健全的那個,不得不擔起責任去公司處理停滯的業務。
黎氏沒了黎年這個執行總裁,許多流程被卡在審批流裡沒進行下去,一些合作會議也無限延期。
蘇越幾乎都住在了公司,眼下的青黑快要掉在地上了。
原本的規律上班時間一去不返,他甚至都沒時間陪女友約會。
電腦文檔裡的辭呈每天都在刷新保存,最後還是看在黎鶴臨這個老同學的麵上,留下協助他處理收尾工作。
“你能聯係到我哥嗎?”
蘇越從諸多文件中抬眸,“抱歉,boss最近也沒回複我的消息。”
黎鶴臨失落地歎了聲,辦公桌上的文件他根本看不明白。
他很清楚自己和兄長之間的差距,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由他來接手公司,以至於毫無商業知識的他坐在這裡時隻有惶恐。
黎鶴臨隻能信任蘇越,根據他的提點在一封封文件上落筆簽字,再登錄臨時開通的賬號權限去審批工作流。
從未如此意識到自己的無能。
蘇越翻開下一份合同遞過去給他簽字的時候,看到了砸在辦公桌上的淚珠。
“我哥不要黎氏了,也不要我們了。”
他無處宣泄的情緒在熟知之人的麵前終於漏了縫。
“你是在怪boss嗎?”蘇越問。
蘇越確實不清楚黎家的內情,但他很清楚自己追隨了數年的老板。
“那你知道嗎?boss其實並不喜歡獨處,他很喜歡熱鬨,他也不喜歡工作,他喜歡看書,喝茶,不喜歡穿嚴肅的正裝。”
蘇越見到過黎年和客戶約在公園等待時,看著邊上一家人野餐的眼中暗藏欽羨,也見過他每天進公司時皺起的眉心,以及扯拉領帶時的不耐。
可黎年獨自住在老宅,每天都會去按時上班,摒棄自己的喜好做出穩重的總裁形象。
所以能讓一個責任心這麼重的人驟然丟開手上的一切,頭也不回地撤離。
蘇越不認為會是他老板的問題,就算有,那主要責任也不在他身上。
黎鶴臨像是第一次從彆人的口中認識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哥哥。
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家族的齷齪,也不知道家人之間的暗湧,在兄長的羽翼下過著肆意瀟灑的人生。
他的眼神徹底黯淡了下來,一言不發地批閱著文件。
黎家欠黎年的太多,就算把集團都補償給黎年也還不清。
許儘歡也問了這樣的話。
“哥哥想不想報複黎家?”
報複嗎?
黎年仔細思考了下這個問題,“黎氏不僅僅是黎家的黎氏,靠企業生存的普通人太多了,一旦企業崩塌,最先受其害的就是職工和供應鏈。”
許儘歡了然地點頭,“所以你不想動集團的利益,可那樣就太便宜他們了。”
黎年並沒有說自己已經把名下的股份拋售給了其他股東,不久後黎家人在公司的生存空間一定會備受壓縮,股權的變更對管理層來說影響很大,卻不會影響到基層的職員。
他樂於在她心中以一個更磊落的形象存在。
“那要不要我去嚇唬嚇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