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淵站在床邊,看著相擁的母子倆,看著女人蒼白臉上那清晰的水痕,心中那陌生的酸澀感再次湧現。
他移開視線,聲音依舊有些乾澀:“…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幾乎是有些倉促地想要離開這個讓他方寸大亂的地方。
“師尊。”沈林風卻叫住了他。
莫澤淵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沈林風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挺拔卻略顯僵硬的背影,聲音輕而堅定:“請師尊…為孩子賜名。”
賜名…
莫澤淵的身體猛地一僵。
命名,意味著承認,意味著羈絆,意味著再也無法切割的責任。
他袖中的手緩緩握緊。
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宗門的非議,過往的汙點,冰封的道心…
可最終,所有的念頭,都敵不過身後那微弱卻執著的呼吸聲,敵不過懷中那殘留的、柔軟溫熱的觸感,敵不過血脈中那份洶湧的悸動。
良久。
久到沈林風以為他不會回答。
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緩緩在冰冷的空氣中響起:
“…莫念。”
莫念。
莫念前塵往事,莫念恩怨糾葛。
亦或是…莫敢相忘,念念於心?
名字本身,就充滿了矛盾與掙紮。
沈林風垂下眼睫,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冷光。
她低下頭,輕輕蹭了蹭孩子的臉頰,柔聲道:“聽到了嗎?念兒…你有名字了…是爹爹給你取的…”
莫澤淵的背影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他沒有再停留,大步離開了寒潭苑,身影甚至帶著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院外,風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清冷的月光灑落一地,照亮他染血的白袍和微微顫抖的手指。
他抬頭望著寂寥的夜空,第一次感到千年來的心境,如此紛亂,如此…無所適從。
孽障…
血脈…
這兩個詞在他腦中瘋狂交戰,最終,卻都融化在那一聲響亮的啼哭和那張皺巴巴的小臉裡。
寒潭苑內。
沈林風聽著遠去的腳步聲,臉上脆弱的表情漸漸褪去,隻剩下冰冷的疲憊和一絲如願以償的淡漠。
她輕輕拍著懷中再次睡去的孩子,低聲自語,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念兒…”
“你看,你爹爹也不是完全鐵石心腸,對不對?”
“這隻是開始…”
她抬起頭,目光穿透窗欞,望向昆侖宗最高處那座冰冷的大殿。
好戲,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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