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督促工匠日夜趕製,訓練操作死士。開春前必有三具可用,屆時兩具隨軍,一具留於長安備用。”諸葛亮保證道。
“最後,便是糧草與醫營。”劉禪思慮極為周密,“草原作戰,傷病者眾。除隨軍醫師外,可重金招募關中、隴右熟悉外傷救治之醫者,組建‘戰地醫營’,攜帶充足金瘡藥、麻沸散。另,多備牛車,改造為可載傷兵之救護之車,隨大軍行動。力求減少非戰鬥減員,讓士卒知即便負傷,亦有生還之望,方可提振士氣,勇於拚殺。”
諸葛亮肅然起敬:“陛下仁德,體恤士卒至此,實乃三軍之福!臣必妥善安排。”
君臣二人又就方略中諸多細節反複推敲,逐一補充完善,直至夜深。炭盆添了數次新炭,燭台也剪了數次燈花。
當最終方案大致底定,劉禪提筆,在一張空白的絹帛上開始書寫給薑維的批複旨意。其內容既充分肯定了薑維方略的主體,又融入了方才君臣議定的各項補充與深化策略,尤其是關於設立“南匈奴自治區”的詳細構想、對西域的“階梯式”策略、特種作戰、“霹靂神炮”與“飛天球”的運用以及戰地醫營的建立。
書寫完畢,劉禪取出隨身小璽,鄭重鈐印。
“八百裡加急,即刻送往隴右薑維處。”劉禪將絹帛交給侍立的中書舍人。
“遵旨!”
中書舍人躬身接過,快步離去。沉重的宮門開啟又合上,帶入一陣凜冽的寒風。
就在未央宮中定下北征大計的同時,長安城內外的戰爭準備已如火如荼。
渭水匠作監的工棚裡,熱氣蒸騰。老匠人鄭五滿臉煙灰,卻目光專注地盯著坩堝中沸騰的鐵水。他負責監製的“震天雷”外殼,要求內壁光滑以免卡住火藥,外壁則需鑄出均勻的棱角以增加破片殺傷。這需要極高的澆鑄技巧。
“師傅,這最後一批鐵範,您看看成不?”徒弟捧著一個剛剛冷卻成型的鐵殼,小心翼翼地問道。
鄭五接過,借著爐火仔細察看,又用粗糙的手指細細摩挲內壁,半晌才點點頭:“嗯,這批還行。記住這火候,這澆鑄的速度!咱們手上出的家夥事,可是要給前線將士們殺胡虜報仇的!容不得半點馬虎!”
“哎!記住了師傅!”徒弟們轟然應諾,乾勁更足。鄭五望向北方,仿佛能透過工棚看到那片雪原,心中默念:“兒啊,爹雖老,也能為你和孫兒,儘這份力了!”
北地郡校場,陷陣營的操練已近乎殘酷。士兵們穿著沉重的鎧甲,兩人一組,扛著巨盾,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著披甲戰馬的猛烈衝撞。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的巨響,持盾的士兵往往被震得氣血翻騰,虎口迸裂,卻咬著牙死死頂住。
“頂住!腰杆挺直!腳紮穩!想想南匈奴人的馬刀!你們身後就是同袍!”教官的吼聲嘶啞卻穿透全場。
陌刀手的訓練則更加駭人。丈餘長的陌刀揮動起來帶著令人心悸的風聲,他們練習的不是砍劈,而是“推”和“掃”,目標是模擬馬腿高度的粗壯草樁。刀光閃過,草樁應聲而斷,切口平滑。練習間隙,士兵們互相用布條包裹著被刀柄磨得血肉模糊的雙手,無人叫苦,眼中隻有冰冷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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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更偏僻的一處山穀,一場絕密的試驗正在進行。數名“影衛”高手操作著一具略顯簡陋的“飛天球”。巨大的球體在噴燈的加熱下緩緩膨脹,死士坐在吊籃中,檢查著繩索和信號旗。
“升空!”指揮官一聲令下。
繩索鬆開,球體搖晃著,開始艱難地脫離地麵。吊籃中的死士緊緊抓住邊緣,臉色發白卻充滿興奮。球體逐漸升高,二十丈、三十丈……地麵的景物開始變小。
“發信號!報告所見!”地麵人員高聲喊道。
吊籃中的死士努力辨認著下方預設的標記物——一片小樹林、一條結冰的小溪、幾個代表“帳篷”和“馬群”的草堆。他拿起紅綠兩色信號旗,笨拙卻堅定地按照約定打出旗語。
“他看到樹林了!小溪在左!帳篷三個!馬群一堆!”地麵譯碼員激動地彙報。
試驗成功了!儘管升空高度和穩定性還有待提高,但這“天眼”已然睜開。消息被迅速加密,傳向未央宮。
隴右前線,薑維收到了劉禪的批複旨意。他仔細閱讀著每一項補充和完善,尤其是關於“南匈奴自治區”和西域策略的部分,眼中異彩連連,拍案叫絕:“陛下深謀遠慮,思慮之周詳,遠超臣之淺見!如此,北伐非但能收破敵之功,更可奠基百年太平之業!”
他立刻召集麾下將領與幕僚,根據聖旨精神,開始細化每一步行動計劃。整個隴右軍府,如同一張緩緩拉開的強弓,積蓄著石破天驚的力量。
肇元三年的最後一場大雪,覆蓋了秦嶺,覆蓋了渭水,也覆蓋了即將燃起戰火的北疆。但在冰雪之下,季漢這個龐大的戰爭機器每一個部件都在精準地咬合、運轉,從長安深宮到邊關軍營,從白發老匠到熱血少年,一股同仇敵愾、誓掃胡塵的意誌凝聚成形,隻待春風號令,便將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北傾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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