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諸葛亮眼中露出讚許，“予你精兵一萬五千，其中羌騎三千，由降將治元多、白虎文等統領，皆為熟悉山地作戰之精銳。另，持我符節，凡願歸附之羌氐部落，免其賦稅三年，許其以馬匹、皮毛交易鹽鐵布帛！若有冥頑不靈，助魏為虐者……”諸葛亮語氣轉冷，“雷霆掃滅，以儆效尤！”
“末將領命！”薑維單膝跪地，接過兵符與節鉞，眼中燃燒著建功立業的火焰。
景耀四年公元231年）秋七月長安·關中都督府
魏延一身都督官袍，踞坐於正堂之上，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公文。比起戰場衝殺，這種案牘勞形讓他頗感不耐，但職責所在，也隻能強壓性子。堂下，長安令杜恕原魏臣，現為蜀漢效力）、新任京兆尹馬遵天水戰後主動歸附）、以及負責屯田的陳式等官員正在稟報。
“稟都督，”杜恕手持簿冊，一絲不苟，“今歲關中軍屯五萬人，新修白渠引渭水灌溉，加之天公作美，風調雨順。據各屯田點初步核驗，粟、豆、麥等合計收成，確已逾三十萬石！除留足軍需、民食及來年種子，尚有餘裕填充太倉。益州方麵，本月糧船已減至去歲同期的四成，轉運司言，民夫壓力大減，沿途損耗亦大幅降低。”
“嗯，好！”魏延難得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糧草充足，軍心才穩。“陳式，屯田兵士休整與冬訓安排如何？”
陳式拱手：“回都督，秋收已畢，各軍屯點正按計劃輪番休整。冬訓方案已下發，以隊列、弓弩、近戰格殺及修築工事為主，確保來年開春戰力不墮。另，新修倉廒五十座，皆已驗收，儲糧防火事宜已安排專人負責。”
馬遵接著道：“稟都督，天水、南安歸附後，薑維將軍已打通祁山至陳倉今陝西寶雞）通道，沿途設立十二處烽燧驛站。首批自隴右購得之良馬三千匹，已安全運抵長安西郊新辟之馬場。薑將軍信使言，後續尚有更多馬匹及願內附之羌騎抵達。預計至明歲春，我長安都督府轄下，可組建一支不下五千人的精騎！”
“五千騎！”魏延眼中爆發出懾人的光芒，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案幾。蜀漢缺馬，騎兵始終是短板。五千精騎，這意味著在關中平原上，蜀軍終於有了與魏軍鐵騎正麵周旋、甚至主動出擊的能力！“好！馬場建設、馬匹馴養、騎手招募訓練，乃重中之重！馬遵此時已歸降蜀國），此事由你主責，一應所需，優先調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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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遵命！”馬遵肅然應諾。
魏延環視眾人，沉聲道：“諸位！潼關血戰，霹靂驚雷，方換得今日喘息之機。然曹魏勢大，東吳叵測，絕非高枕無憂之時！糧足，馬壯，城堅，方為根本！丞相將長安托付於我魏延，我必不負所托！爾等亦當各司其職，勤勉用事，若有懈怠玩忽，軍法無情！”
“謹遵都督之命！”堂下眾人齊聲應喏。
景耀四年公元231年）冬十月建業·吳王宮
孫權高踞王座之上，手指緩緩摩挲著一份來自洛陽的密報和一份成都的國書，眼神深邃難測。階下，丞相顧雍、上大將軍陸遜、衛將軍全琮等重臣肅立。
“司馬懿潼關大敗，身負重傷，司馬師斃命，司馬昭殘廢……五萬大軍折損近半，精良攻城器械儘毀……”孫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好一個劉阿鬥！好一個諸葛亮！竟藏有如此毀天滅地之手段！此等‘天罰’神威，當真可怖可畏！”
他放下密報，拿起劉禪的國書，上麵重申了吳蜀同盟之誼，並隱晦提及潼關“天火助漢”之事，邀請東吳“共觀時變，同分天下”。
“共分天下？”孫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好大的口氣。曹丕經此一敗，元氣大傷，短期內確無力再圖蜀中。然蜀漢得此‘天罰’利器，其勢驟張，假以時日，未必不是心腹之患！”
全琮上前一步，語氣急切：“大王！蜀漢有如此神兵利器，卻秘而不宣，顯是心懷叵測！淮南之約指此前曹魏拉攏東吳夾擊蜀漢的密約）雖因司馬懿之敗暫時擱置，但臣以為，曹魏仍是龐然大物，且與我東吳有江淮之利爭奪。蜀弱則聯蜀抗魏，蜀強則……不可不防！不如趁其關中初定，根基未穩，重啟淮南之約，與曹魏……”
“荒謬！”陸遜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全琮，他出列，對孫權躬身道，“大王明鑒！潼關一役，蜀漢雖勝，亦是慘勝，國力消耗必巨。蜀國諸葛亮尤善火攻，所謂‘天罰’，臣更疑其為某種威力巨大的火攻秘術，使用必有限製，否則蜀軍早已乘勝東出，豈會止步於弘農？曹魏經此重創，首要之務是穩住內部，防範我東吳趁虛北上，豈會真心履約助我攻蜀？所謂淮南之約，不過空文一張，曹丕緩兵之計耳！”
他頓了頓，目光炯炯：“反觀蜀漢，諸葛亮信中姿態放得甚低，重申盟約，願‘共觀時變’。此正是我東吳坐山觀虎鬥，蓄養國力之良機！臣建議，表麵應允蜀漢，重申盟好，穩住西線；實則厲兵秣馬，將精力放在鞏固江淮防線，開拓山越，積蓄實力上！待魏蜀相爭，兩敗俱傷，再圖進取，方為上策！此時若與曹魏結盟攻蜀，無論勝敗，我東吳皆是為他人火中取栗，空耗國力，反使曹魏坐收漁利！”
顧雍也緩緩點頭：“伯言陸遜字）之論，老成謀國。蜀漢有奇技，然根基尚淺；曹魏雖傷，百足之蟲。我東吳當持重。然，”他話鋒一轉，“蜀漢在益州南部設‘南中都督’李恢），勢力已深入交州今兩廣及越南北部）北境，與士燮家族及我蒼梧今廣西梧州）、鬱林今廣西貴港）郡接壤，摩擦日增。此隱患不可不察。當嚴令交州刺史呂岱，加強戒備，遇蜀人越界蠶食，當據理力爭，寸土不讓！可借此由頭，向蜀漢索要更多鹽鐵之利，以為補償。”
孫權聽著心腹重臣的意見，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輕輕敲擊。良久，他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伯言、元歎顧雍字）之言，深合孤意。曹魏，虎也；蜀漢，今得獠牙，亦成狼也。驅虎吞狼，方為製衡之道。傳旨！”
“一、回複成都，東吳願與蜀漢永續盟好，重申‘中分天下’之約即滅魏後，以函穀關為界，東西分治），共討國賊！”
“二、命陸遜總督江北諸軍事，加固濡須塢、皖城防線，操練水陸兵馬，嚴密監視魏軍動向，然無王命，不得主動北進！”
“三、令呂岱，交州諸郡，寸土必爭！凡蜀漢‘南中都督’所部越境屯墾、設卡、索貢者，一律驅逐！若起衝突，務求必勝！以此為由，向蜀漢交涉，索要其‘霹靂車’圖紙或巴蜀井鹽十萬石！告訴呂岱，孤隻要結果！”
“四、密令潛伏於成都、漢中之細作，不惜一切代價，查明潼關‘天火’真相！孤要知道，那毀掉司馬懿半壁江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臣等遵旨！”眾臣領命。
孫權望向西方成都的方向，眼神幽深。同盟？不過是利益的遮羞布罷了。劉阿鬥，你有你的霹靂驚雷，孤自有孤的製衡之道。這盤三國大棋，還遠未到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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