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絞盤…絞盤崩了!”一名力士帶著哭腔嘶喊。
魏延血紅的眼睛猛地掃過去。隻見一架最為龐大的霹靂車,碗口粗的硬木絞盤軸心在令人牙酸的呻吟聲中,突然爆開一道巨大的裂紋!纏繞其上、緊繃如弓弦的粗大麻繩瞬間失去了束縛的力量,帶著破空聲猛地回抽!旁邊兩名正全力絞盤的士卒躲閃不及,被粗繩狠狠抽中,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冰冷的雪地上,口鼻噴血,眼看是不活了。
“廢物!”魏延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幾步就衝到了那架瀕臨散架的霹靂車前。他抬腳,毫不留情地將一個因力竭而癱軟在地、渾身顫抖的年輕士卒踹開。那士卒在雪地裡翻滾了幾圈,撞到一塊凍硬的屍體才停下,蜷縮著,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軍器監的人呢?!死哪去了!”魏延的咆哮震得周圍士卒耳膜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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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少監大人……少監大人他……”一個滿臉煙灰的軍器監小吏連滾爬爬地過來,指著不遠處一輛被砸塌了半邊的輜重車,聲音帶著哭腔,“剛才……剛才魏狗衝出來反撲,流矢……流矢射中了少監……”
魏延心頭猛地一沉,幾步跨到輜重車旁。隻見一個身著青色文官袍服、卻濺滿泥漿和血汙的年輕人,被壓在傾倒的車轅下,胸口赫然插著一支粗大的弩箭,鮮血浸透了前襟。他臉色灰敗,眼神卻異常明亮,死死盯著散落在一旁的幾個包裹嚴實的油布包——那是備用的、尚未使用的霹靂雷彈!他正是將作大匠周福生之子,軍器監少監周徹!一個本該在後方督造軍械,卻執意帶著最新改良的引火裝置親赴前線,試圖解決風雪天引火難題的文官子弟!
周徹看到魏延,掙紮著想抬起手,嘴唇翕動,卻隻湧出更多的血沫。他手指艱難地指向那些油布包,又指了指自己懷中露出一角的、父親周福生受封時禦賜的那塊沉重鐵笏,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未能儘責的愧疚。鐵笏上“護國神工”四個禦筆銘文,在血汙和雪泥中隱約可見。
魏延虎目圓睜,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堵在胸口。他蹲下身,一把抓住周徹冰冷的手:“周少監!撐住!軍醫!軍醫死哪去了!”他怒吼著,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周徹艱難地搖了搖頭,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沾滿血的手指在雪地上劃拉了幾下,留下幾個模糊的血字:“油……布……裹……三……層……火……絨……內……藏……”字未寫完,他的手猛地垂落,眼睛卻依舊圓睜著,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望著那些在風雪中沉默的霹靂車和雷彈。
“少監大人!”周圍幾個幸存的軍器監工匠撲了過來,痛哭失聲。周徹平日待他們極好,毫無官架子,常與他們一同鑽研製器之道。他的死,讓這些工匠心頭如同被剜了一刀。
魏延猛地站起身,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崩裂的絞盤和周徹留下的血字。他伸出那雙虯筋暴起、如同生鐵鑄就的大手,一把抓住旁邊備用的一盤碗口粗的浸油麻繩!那麻繩冰冷刺骨,粗糙無比,但他布滿老繭的手掌卻像鐵鉗般死死扣住。手臂上、脖頸上的青筋如同盤踞的毒蛇般根根凸起賁張,發出令人心悸的“咯咯”聲。他低吼著,如同拖拽一頭垂死的巨象,將沉重的繩索一圈圈纏繞上那瀕臨破碎的絞盤軸心!每一步,腳下的凍土都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給老子接上!快!”他的吼聲壓過了風雪的呼嘯,也壓過了周圍士卒的恐懼。幾個反應過來的親兵撲上來,用鐵楔、用身體,死死抵住那搖搖欲墜的絞盤結構。幾名紅著眼睛的軍器監工匠,則瘋了一般撲向周徹指向的油布包,按照他留下的模糊指示,用凍僵的手指拚命撕扯著油布,試圖找出那據說能防潮的“內藏火絨”。
附:隴右雷霆部署
一、霹靂鋒鏑
?薑維率“壁虎都”五百都尉岩鷹)、白馬羌騎八百,攜玄龜洞雷彈十枚
?行軍路線:陰平古道→摩天嶺懸魂徑海拔三千七百尺)→突襲上邽
?負重:每人負藤筐載雷彈五十斤、凍糒二十日、攀岩鐵爪
二、鐵流摧城
?魏延統無當飛軍一萬二千、霹靂車三十架
?進軍序列:
o前鋒:羅憲虎步營三千攜雲梯百架)
o中軍:霹靂車營校尉周深)
o後隊:王平無當飛軍南中弩手三千)
?糧道:漢中至祁山設十二糧台,民夫三萬
三、江鎖連環
四、隴西星火
?夏侯霸攜血圖秘訪三處:
1.狄道軍司馬夏侯惠族弟)
2.南安督郵楊阜舊部張就
3.燒當羌王芒中費禕以青鹽三千斤為贄)
?聯絡標記:螭龍佩示之,夜燃狼煙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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