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擾內固_強漢之墨色如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6章 外擾內固(1 / 2)

旌旗獵獵映秋寒,五日之期轉眼殫。

佞臣潛跡無尋處,四夷書來妄說難。

稚子何知軍國事,丹心猶向漢庭看。

且待霹靂驚天落,掃儘妖氛靖海瀾。

漢軍大營,矗立於王險城西十裡外的原野上,營寨連綿,壕深壘固,刁鬥森嚴。中軍大帳內,趙廣、陸抗並肩立於輿圖前,太子劉璿、張毣以及一眾將領謀士分列左右。雖圍城之勢已成,水陸大軍兵鋒銳利,然帳內氣氛卻並非一味求戰,反而透著幾分沉穩與審慎。

“五日之期將至,高句麗使者日日於營外哭求延展時限,言國內搜尋艱難,實無一字提及交出司馬羕、公孫崢,更遑論位宮自去王號。”趙廣聲音平靜,手指敲了敲輿圖上王險城的位置,“其緩兵之計,昭然若揭。”

陸抗接口道,目光銳利如他麾下樓船劈開的浪鋒:“然我大軍遠征,糧秣轉運雖暢,亦需愛惜。強攻堅城,縱能下之,傷亡必巨。馬岱將軍密信所言‘霹靂神彈’乃破城利器,若能待其運抵,以雷霆之勢摧垮城防,則可最大程度減少我軍傷亡,震懾敵膽,亦可速定局勢,使四夷知我漢軍之威不可犯,非僅憑血勇。”

太子劉璿凝神聽著,經過數戰曆練,他已非昔日深宮少年,沉吟片刻道:“兩位將軍所言極是。然五日若至,高句麗無答複,我若即刻攻城,器械未至,恐如陸都督所言,徒增傷亡。若因其拖延而按兵不動,又恐墮我軍威,示敵以弱。是否可……外鬆內緊,明麵上假意因其哀求再寬限兩三日,暗地裡加速催運器械,並加強掘土、造梯等土工作業,示敵以我正準備長期圍困或強攻之態,使其不敢鬆懈,亦無從指責我失信?”

趙廣與陸抗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讚許。太子此議,已頗具韜略。趙廣點頭:“殿下思慮周詳。正是此理。我大軍壓境,主動權在我,非在彼。何時進攻,如何進攻,由我決定。這寬限幾日,非是信其鬼蜮伎倆,而是為我軍完成最終一擊創造最有利條件。”

計議已定,趙廣遂召高句麗使者入帳。那使者已是形銷骨立,麵色慘白,入帳便撲倒在地,泣不成聲,重複著那套“搜尋無果”、“懇求再寬限”的說辭。

趙廣麵色沉靜,看不出喜怒,緩緩道:“本將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亦不忍見王險城內百姓與你等同遭刀兵之禍。便再予你三日!三日之後,若再無明確答複,休怪本將麾下鐵騎踏破王險,屆時玉石俱焚,悔之晚矣!此三日內,一應條款如前,你國軍民不得越雷池一步!”

使者如蒙大赦,幾乎是爬著出了漢營,飛奔回城報信。

消息傳回王險城,位宮與一眾大臣先是鬆了口氣,隨即又陷入更大的焦慮——漢軍隻給了三天!司馬羕陰冷一笑:“趙廣、陸抗黃口小兒,終究不敢悍然攻城,怕損兵折將罷了!此三日,正是我等機會!北邊、西邊,當有消息了!”

果然,就在這“寬限”的三日期間,漢軍大營接連收到了來自周邊勢力的書信。

第一封來自鮮卑大人軻比能。使者是一名鮮卑豪酋,身著皮袍,態度雖稱不上倨傲,卻也帶著草原民族的直率與強勢。信中言語看似客氣,實則隱含威脅:言高句麗久為鮮卑“友邦”,漢軍驟然加兵,已引起草原各部不安。希望大漢天子顧念“鮮漢一家”,勿要趕儘殺絕,以免“邊境不寧”,並暗示若漢軍不退,鮮卑騎射手或不能坐視“友邦”覆滅。

第二封來自烏桓首領蘇仆延,語氣更為直接,抱怨漢軍勢力北擴,壓縮其生存空間,要求漢軍立刻退出高句麗,否則將“聯合諸部,共保東方安寧”。

第三封甚至來自遼東更東麵的沃沮部族頭人,言語懵懂,大致是受了高句麗或鮮卑使者蠱惑,請求漢軍“息怒”。

這些信件被迅速呈送中軍大帳。趙廣、陸抗、劉璿、張毣等人傳閱後,帳內一時沉寂。

“軻比能、蘇仆延,疥癬之疾耳!”年輕的虎賁中郎將趙廣率先打破沉默,眉宇間有其父趙雲般的英氣與不屑,“彼等騎射固然精銳,然部落散居,統屬不一,利則蜂擁,敗則鳥散。豈敢真與我大漢鐵騎正麵對撼?不過是受高句麗重禮蠱惑,或想趁火打劫,撈些好處。馬岱將軍鎮守幽州,足可震懾其不敢南下!”

陸抗微微頷首,補充道:“趙將軍所言不差。然亦不可不防。彼等雖無全力來援之膽,卻可能派出小股騎兵,襲擾我軍後方糧道,或虛張聲勢,以牽製我軍心神。當傳令後方,加強巡哨,嚴密戒備。同時,可將這些書信內容,稍加渲染,透露給王險城內知曉。”

劉璿眼神一亮:“陸都督之意是……?”

陸抗淡然一笑:“讓位宮和司馬羕以為外援將至,心生僥幸,或許會更焦躁於城內守備,甚至可能因此露出破綻。且讓其希望越大,日後失望越深,崩潰越快。”

張毣在一旁迅速記錄,心中暗歎陸抗不僅水戰精熟,這攻心之策亦運用得如此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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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廣當即同意:“善!便如此辦理。此外,我當親自修書回複軻比能等人,言辭可強硬些,申明高句麗勾結國賊、侵我疆土之罪,天討乃必然。曉以利害,言明我大軍克城在即,讓其勿要自誤,若敢輕舉妄動,必遭雷霆反擊!另,將此事以六百裡加急奏報長安,請陛下聖裁,並請馬岱將軍加強北境戒備。”

處理完外交風波,漢軍內部並未鬆懈,反而加緊了戰備。大量的攻城器械部件從後方運抵,工匠們日夜不停地進行組裝調試。軍士們則挖掘壕溝,加固營壘,製作雲梯、衝車,操練陣型。整個大營如同一部精密而高效的戰爭機器,緊張有序地運轉著。

在這龐大的機器中,不乏小人物的身影。

國子監學子李文,是隨張毣前來的十名學子之一,其父乃長安一小吏。他年紀最輕,剛滿十七,臉上還帶著幾分未脫的稚氣,卻對軍事後勤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這日,他正跟著一位老倉曹管理糧倉的官吏)清點新運到的糧秣。

“王伯,這批粟米顆粒飽滿,確是上品,然為何單獨存放,還覆以如此多的乾草防潮?”李文好奇地問。

老倉曹王伯抹了把汗,笑道:“小李先生有所不知,這可不是普通粟米。你看那幾輛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大車沒有?那裡麵才是寶貝——馬將軍叮囑再三的‘霹靂神彈’!這些上好粟米,是專門給操作那批神彈的工匠和炮手吃的,務必保證他們精力充沛,不能出半點差錯!覆乾草是為了防火防潮,那神彈金貴著呢,也危險著呢!”

李文恍然大悟,眼中充滿驚奇與期待。他幫著記錄數目,動作一絲不苟,心中暗想:原來一場大戰的勝利,背後竟是這般多的精細準備,連一口飯食都大有講究。

另一邊,陷陣營都尉李煥的幼弟李焱,年方十六,因纏著兄長非要從軍見世麵,被安排在軍中做了個書記員,負責抄寫文書。他此刻正趴在案上,小心翼翼地謄寫趙廣回複軻比能的國書草稿。

“聞爾之言,殊為可笑……高句麗蕞爾,罪貫滿盈,天兵所向,豈容爾等置喙?若……若……”李焱寫到此處,卡住了,有個字跡潦草不認識。他撓撓頭,不敢擅自猜測,隻得拿起文書跑去請教張毣。

張毣正與太子劉璿討論軍務,見狀接過一看,笑道:“是‘若執迷不悟,甘為高句麗張目,則王師北指之日,便是爾等覆滅之時’。此字念‘瞑’,‘張目’即瞪眼,此處引申為撐腰、支持之意。”

李焱臉一紅,連忙道謝,跑回去繼續認真謄寫。劉璿看著少年奔跑的背影,對張毣笑道:“這些小子,雖未臨戰陣,然能在這軍旅之中曆練,抄寫軍令文書,亦是一番成長。”

張毣躬身道:“殿下所言極是。知兵非必執乾戈,曉暢軍事、明了國威,亦是棟梁之材。”

而在王險城外圍的偵察活動中,山地營副將王佑麾下有一年輕什長,名叫林風,原是南中山林中的獵戶子弟,身手矯健,尤擅潛伏。他奉命帶領一什弟兄,貼近城牆偵查護城河寬度及城牆破損處。

夜色深沉,林風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匍匐前進,避開城頭火把的光照區域。他聽到城頭守軍緊張的對話聲,甚至能聞到他們鍋中煮著的摻雜了野菜的稀粥味道。他仔細丈量了護城河的寬度,記錄下幾處城牆磚石鬆動的痕跡,正準備撤回時,忽見城牆根下一個排水口似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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