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恤功安邦_強漢之墨色如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8章 恤功安邦(1 / 1)

難波燭映印綬光,長安秋巷叩貧堂。

功臣後嗣愁衣食,帝王微服察寒涼。

一朝頒詔恤忠烈,萬裡傳書慰戍疆。

莫歎雨來滋枯槁,仁風更比雨綿長。

公元239年,肇元三年孟冬,暮色四合,難波津新築的倭都護府衙內燭火通明。魏延指尖拂過鎏金漆盒中玄龜紐銀印,鎮東將軍的印文在燈影下泛著冷光。案頭攤開的朝議通報絹帛已讀至末尾,當目光掠過“魏延所為,皆在朕之授權”那句時,他喉結微動——這個在東海戰場上斬將奪旗從無怯色的悍將,此刻竟覺眼眶發緊。

“都護,驛使還帶了鴻臚寺的文書,說倭國舊地諸豪族近來私藏兵器,有異動。”鄧艾遞上一卷素帛,語氣凝重。

魏延展開文書,眉峰驟擰:“這些舊貴族,還是記吃不記打。”他起身走到輿圖前,指尖點向本州中部的奈良穀地——那裡曾是倭國豪族聚集之地,京畿之戰後雖歸降,卻始終暗藏不服。“傳我將令,明日起推行‘豪族統轄令’:凡倭族舊主,私兵不得過五十人,兵器需登記造冊,由漢軍烽燧堡監管。敢有違抗者,以謀逆論。”

鄧艾頷首應下,又瞥見魏延從懷中取出密詔副本,在燭火上引燃。絹帛化為飛灰的瞬間,魏延道:“陛下把惡名擔了,我們在倭地便更要立住規矩。方才你說蝦夷北部有騷動?”

“是,三百餘阿伊努人襲了烽燧堡,還掠走了糧秣。”

“讓李銳帶協從營去,”魏延語氣平靜,“按陛下說的‘撫之不成則雷霆’,但切記,彆傷了那些真心歸降的倭民——我們要治的是頑劣,不是所有東夷。”

鄧艾領命欲退,卻見魏延取過私印,在素帛上疾書。“都護這是?”

“不是謝恩表。”魏延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我要請陛下把楊阜彈劾我的奏章抄本發來,懸在都護府正堂。讓將士們知道,長安有人盯著我們的錯處,我們更要把倭地治得讓陛下安心。”

海風穿窗而過,吹得案上鯨油燈焰跳動,將二人的身影映在輿圖上,與東海的萬裡疆域重疊。

同一輪秋月,灑在長安城朱雀大街上。中秋將近,西市酒旗招展,東市胡商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唯獨皇城西北的永壽裡,卻透著與繁華格格不入的蕭索。劉禪乘坐的青布馬車碾過斑駁的石板路,車簾掀起的縫隙裡,他瞥見多處牆垣坍塌,唯有門楣上褪色的“猛威侯府”匾額,還能看出昔日榮光。

“陛下,黃老將軍府到了。”貼身宦官低聲稟報。

劉禪推開車門,一身細麻深衣襯得他如同尋常富家子,唯有腰間龍紋玉佩藏著身份。黃忠府邸的門扉虛掩,院內老槐落葉堆積,東廂房傳來的咳嗽聲斷斷續續。他循聲走去,透過窗欞,見榻上男子麵色蠟黃——正是黃忠獨子黃敘,當年善使赤血刀的小將,如今被痼疾纏得形銷骨立。旁邊荊釵布裙的少女正喂藥,是黃忠晚年得女黃舞蝶;簷下總角孩童扇著藥爐,是黃敘的幼子黃允。

“阿兄,醫師說再喝三劑藥,瘀傷就能好轉。”黃舞蝶的聲音帶著希冀。

黃敘卻搖頭:“舞蝶,典賣首飾的錢快沒了,這藥……”

“斷不能停!”黃舞蝶急道,“明日我去西市接繡活,總能湊夠藥錢。”

劉禪推門而入時,黃舞蝶立刻將兄長護在身後,眼神銳利如箭:“閣下是誰?寒舍不便待客。”

他目光掃過空蕩的屋舍——案上唯有一杆鳳嘴刀擦拭鋥亮,米甕裡隻剩半缸粟米。“在下是黃老將軍故友之子,聽聞將軍後嗣有難,特來相助。”說著解下腰間玉佩,“此玉暫抵藥錢,明日再送銀來。”

黃舞蝶正要拒絕,門外突然傳來喧嘩——太醫署的人奉詔趕來,見了劉禪當即跪倒:“陛下!”

“陛下?”黃氏兄妹愕然。劉禪扶起他們,沉聲道:“老臣之後貧病至此,是朕之過。”太醫診脈後急道:“黃公子舊傷鬱結肺經,再耽擱半月便無救!”劉禪當即命人送最好的藥材,又叮囑太醫每日來診治。

離開黃府,劉禪沒有回宮,反而讓馬車往長安郊外去——昨夜他翻看陣亡將士名錄,見京畿之戰犧牲的校尉陳武,其家屬就住在城外細柳營附近。

陳武家的柴門更低矮,院內曬著半乾的麻布,七八歲的陳興正用木炭在地上畫字。“娘親,這個‘漢’字我寫對了嗎?”

婦人回頭,見是陌生男子,忙起身行禮:“敢問閣下是?”她是陳武的妻子林氏,丈夫戰死後,靠織布養活兩個孩子,連孩子上學的錢都湊不出。

劉禪蹲下身,摸了摸陳興的頭:“這字寫得好。你父親是英雄,朕……我定讓你好好讀書。”他看著林氏手中粗糙的麻布,又想起黃府的窘迫,心頭更沉——原來功臣後嗣的艱難,遠不止他知道的這幾家。

未央宮西暖閣的燈燭徹夜未熄。諸葛亮捧著劉禪手寫的功臣後嗣名錄,羽扇停在半空——名錄上密密麻麻記著:關興早逝,其子關彝年幼無依;張苞遺腹子寄養外家,生計窘迫;趙雲之子趙統任閒職,俸祿微薄;法正之子法邈在巴郡當書佐,連赴任的盤纏都要借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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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此前提議增加撫恤,皆被尚書台以‘國庫不裕’駁回。”諸葛亮的聲音帶著歉意。

“國庫不裕?”劉禪拍案而起,“倭地糧賦即將入倉,石見銀山的銀礦也在產出,為何偏偏虧待功臣之後?”

費禕低聲道:“陛下,曆來撫恤有定例,若單獨提高元從舊臣的標準,恐益州、荊州諸臣有意見。”

“那就所有為國捐軀者,撫恤都提高!”劉禪斬釘截鐵,“朕要讓天下人知道,為季漢流血,絕不會讓他們的家人流淚。”

董允沉吟道:“若全靠國庫供養,恐養成惰氣。臣以為可設‘英烈基金’,內帑與倭地糧賦各出一半;再在太學設功臣子弟班,擇優培養。”

“還要查!”劉禪眼中閃著厲色,“尚書台有人克扣撫恤,宗正寺以‘非益州籍’為由減祿,這些人都要查!成立撫恤稽查使,由丞相總領,董允協管,禦史台監督,務必把十年內的撫恤賬冊查清楚!”

諸葛亮接過詔書,輕聲道:“陛下,此舉恐掀起大獄。”

“那就掀!”劉禪走到廊下,秋雨淅瀝落在階前,“今日黃舞蝶說‘豈能靠父輩功勳乞憐’,朕聽了隻覺臉上發燙。這些孩子守著驕傲挨餓,是我們的恥辱。”

諸葛亮望著他的背影,忽然道:“陛下今日之行,恰是對朝議之爭的回應——對倭地用雷霆是仁,對功臣後嗣儘責任,亦是仁。”

劉禪轉身,雨絲沾濕了他的衣袍:“相父,先帝當年攜民渡江,從不負百姓。朕若負了功臣,何顏麵見先帝?”

中秋正午,難波津都護府收到了長安的驛報。魏延展開《恤功令》,越看越動容——詔令裡不僅規定了陣亡將士的撫恤標準,還設了“功臣遺孤簿”,由宗正寺、兵部、郡守三方核實;“英烈基金”專款專用,太學增設“猛士科”,優先錄取功臣子弟。附錄的名單上,黃敘授閒職榮銜、黃舞蝶入宮學修習、馬承入鐵衛軍,連京畿之戰犧牲的陳武之子陳興,都被納入太學預備班。

“陛下這是把所有功臣後嗣都放在心上了。”鄧艾歎道。

魏延放聲大笑,將詔令拍在案上:“楊阜那些人說我們殺戮過甚,陛下卻用仁政回應——這才是帝王胸懷!傳令下去,中秋酒肉加倍,告訴將士們:戰死的弟兄,他們的家小朝廷會奉養終身!”

號令傳遍都護府時,魏延獨自走進密室,在輿圖上圈出扶餘的位置,又添了幾筆——他已派斥候探查扶餘與倭地的聯係,當年倭國勾結公孫氏的舊事,絕不能重演。案上還放著剛擬好的“教化章程”:選倭地識字者教漢語,設鄉學教孩童讀書,待民心安定,再逐步推行漢律。

而長安城裡,劉禪正站在太學外,聽著裡麵功臣子弟的讀書聲。黃舞蝶捧著書卷,正教陳興認“忠”字;馬承穿著鐵衛軍的鎧甲,在演武場教少年們騎馬。他走到黃忠的鳳嘴刀前,將一朵白菊插進刀鐔,輕聲道:“老將軍,您看,英烈的血脈,正在好好長大。”

秋風拂過未央宮的簷鈴,清越的聲響裡,是帝國對忠烈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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